古堡的裝修極為豪華,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浴室,各種布置一應俱全,還有個布滿墻面的巨大鏡子。
顧東亭沒有泡澡的心思,在站在淋浴噴頭下,長長的頭發被打濕,彎彎曲曲的貼在身上,他隨意的撩開長發,正要運轉靈氣淡化身上的紅痕。
可停頓了許久,他還是停止了動作,任何那些曖昧的痕跡殘留在身上。
“他先對你動心,可卻是我先得到他。”顧東亭唇角勾起一絲笑,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和某個人無形的較勁。
隨著他的話,空氣中異香隱隱浮動。
顧東亭天生體質有問題,自帶異香,這異香還能引動意志不堅之人的欲望以前每次體質發作,他都只能獨自在暗室扛過去。
年少無知的顧東亭認為,這體質是上天給他的考驗,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但所有痛苦都是外物,他有關心自己的家人,有為了他的隱疾而奔走的長輩,比起世上痛苦的絕大多數人,他已經無比幸福他從未恨過上天。
后來的顧東亭家破人亡,家人為他準備的暗室也不復存在,不知道為何,他的體質爆發越發頻繁,只能躲進深山老林中煎熬那時候的他,被怨恨淹沒了心智。
他恨唐久,恨顧曼婷,恨魏酒酒,更恨那翻臉無情的命運天道。
而現在,顧東亭的體質還能控制,他想,這體質也不全然無用,至少能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人。
至于對方是否自愿顧東亭這么多年,學會了一件事,就是想要的東西一定要牢牢的握在手中,死也不能放開。
世事無常,唯有握在手里的東西,才是真實。
水珠打在顧東亭頭頂,蜿蜒著流過眼角,從那顆殷虹的淚痣滑過,配著他隱隱泛紅的眼睛,像是一滴染血的淚珠。
“連自己心意也看不明白的白癡。”
淅淅瀝瀝水聲中,響起了一句低罵。
這一夜,沈妄和顧東亭都沒有入睡,夜深人靜時,他們聽著窗外傳來的蟲鳴風聲,想了許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想。
今夜的月亮沒有那么圓,清冷的掛在天上,一個又一個黑影在夜色下奔跑,動作輕巧,殺氣勃勃,打破了寧靜夜色,讓風聲里似乎都染上了戾氣。
沈妄若有所籌,起身看向窗外,只見十幾個眼熟的黑影急奔而來,目的十分明確,就是這座古堡。
“怎么這么多狼人”沈妄一驚,下意識就要去找顧東亭。
在他打開房門的同時,顧東亭也打開了房門,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說道“有敵來襲,叫醒他們。”
顧東亭難得換下了嚴謹古板的白色長袍,換成了一身更日常單薄的白色古衣,在他轉身的剎那,沈妄似乎看到,在他后頸的衣服下,有一枚淡紅的痕跡。
沈妄心里一跳,定睛再看,那里又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一片如雪的肌膚。
沈妄拿不準,究竟是自己看錯了,還是那個痕跡被衣服遮住了可如果真的存在這么一個痕跡,又會是什么痕跡
蚊蟲沈妄心里冒出一個想法,又很快自己否決,顧東亭劍氣凜冽,蟲豸不可接近。
不知道怎么的,沈妄腦子里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
是他昨夜把小黑哥摁在床上,叼著他的脖頸,如野獸一般從背后沈妄臉上泛起紅色,急急忙忙把這個不合時宜的回憶壓了下去。
那些狼人的動作極快,等沈妄和顧東亭把所有人叫醒的時候,它們也抵達了古堡。
一聲引頸長嚎,古堡周圍頓時響起了連綿不絕的狼嚎聲,在夜色中令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