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劉尚書才知曉為何鄭駙馬早早的到了,他當年和女兒麗姝有婚約,因此格外不愿意娶公主,并對當初建言讓鄭駙馬娶公主的宰相白行中恨之入骨,有事無事就參他一本,因此鄭駙馬和公主關系也并不和睦。
他自己亦是不可置信,早年他聽聞女兒逃婚,又見女兒書信說要與人私奔,生怕她有辱門楣,早就宣告她過世,沒想到她居然遭遇如此坎坷。
那時大齊同烏孫和大宛兩國打仗,卻吃了敗仗,被迫送公主和親。送的自然不是真公主,而是宗室貴女,而六位媵妾俱是官宦千金。
烏孫太后改嫁過父子兄弟三次,聽聞還被放逐荒地,但就是她熬過來了,帶著兒子成了烏孫新王,后來又主動恢復和大齊往來,甚至聽聞這次互市有功,也是她建言的。
因此大齊皇帝對這位太后非常禮遇,卻沒想到她居然是自己曾經逃婚的女兒。
于懋忠嚇的打了個哆嗦,但依舊嘴硬道“是你自己逃婚,關我何事何必誣賴我。”
卻見大理寺卿一拍驚堂木“于懋忠,你真是喪心病狂。”
烏孫王亦是年輕氣盛上前就踹了他一腳,才道“拐賣我母親者已經找到了,可當面對質。”
大理寺卿設座,先讓烏孫太后和烏孫王坐下,再把當年于懋忠如何嗜賭輸了個精光,又如何與拐子們密謀,至于當時想李代桃僵的官員也找了出來。
一切證據確鑿,于懋忠被判了斬監侯。
老百姓們在外都深覺于懋忠實在是喪心病狂,還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案畢,烏孫太后向岑廷尉福了一身“多謝岑大人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不理會任何人,在場官吏都看向劉尚書,又暗自在心中道,也難怪鄭駙馬這么多年念念不忘,實乃此女玉肌花貌,有傾國之色。
劉尚書卻上前喊道“當年是爹爹不好,只是想你于伯父為人何其好,其子也有功名,卻沒想到”
烏孫太后頭也沒回“過去的事情也就過去了,昨日的劉麗姝已經死了,我也不敢怪您。要怪就怪我自己,我母親早死,她本就不該存在,我亦是不該存在之人。”
她快步走了出去,劉尚書素來不茍言笑,年近六旬,卻不知為何哭了出來。
鄭駙馬上前拍了拍劉尚書的肩膀道“劉叔父,侄兒聽劉家妹妹說她在拐子手中偶然逃脫過一次,還以血寫書讓人送到你們府上,只是卻無人營救,因此,她才被迫嫁去烏孫那等荒蕪之地。她沒有將這些說出來,正是保全你們父女之情,留存了你的體面。”
堂堂刑部尚書把女兒嫁給這等不忠不義之徒,導致其女被賣,女兒上門求救,卻置之不理,若是傳出去,怕是駭人聽聞,別說是無法做官,就是行走于族中,怕是有人都認為他不配為父
劉尚書嚎啕大哭,幾欲暈厥過去,鄭駙馬嚇了一大跳,正欲扶起他,卻見他喃喃自語道“秋君,秋君”
鄭駙馬不知道他喊誰,只是覺得劉尚書的樣子看起來莫名有些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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