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本和于懋忠有些干系,此時撇清都不及,如何會幫他說話,陸總憲則看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不由一笑“爾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證據確鑿還矢口否認,來人,給我請證人,拿證詞來。”
他站起來抽絲剝繭,可謂是讓于懋忠這等狡辯奸猾之徒都癱倒在地,不敢大喊冤枉。
外面圍觀的百姓道“岑廷尉真是斷案如神啊”
此一案暫時完結,卻見大理寺卿突然看了劉尚書一眼,又對于懋忠道“還有一案,于懋忠,十八年前你還記得你發生過何事嗎”
于懋忠不曾想岑廷尉有此一問,他想了想,立馬搖頭“沒有,十八年前我不過是個秀才,還未入仕途,在家苦讀。”
方才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鄭駙馬冷笑“于懋忠,還不說實話”
眾人想難道此事與鄭駙馬有關,這不可能啊,十八年前鄭灝剛被選為駙馬,就已經到京城了,于懋忠只不過是一個在老家的生員罷了,二人會有什么干系
“回秉諸位大人,我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啊”于懋忠也是欲哭無淚。
大理寺卿淡淡的道“請證人。”
外面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一頂銷金轎,里面走出一人,她約莫二十來許人,烏發用各色皂紗綰住,正中插孔雀釵,額間有一枚烏孫國特有的綠松石。她伸出雪白的皓腕,搭在一位十八九歲的青年手上,走起路來看起來身姿窈窕,體態輕盈,婀娜無雙。
她在進入內衙之前摘下面紗,四周之人見了她的美貌竟是一滯,久久不能言語。
眾人不知證人是誰,劉尚書還呷了一口茶,心道這岑時晏口風好緊,自己打探,他竟不發一言。
只是見了此女進來,手竟然有些不穩,險些將手中的杯盞摔了。
大理寺卿這才站起來拱手道“烏孫太后安好。”
此女原本是烏孫國的太后,身旁站的便是其子左菩王,也就是烏孫國王。
烏孫太后笑道“此事多虧了岑廷尉,否則,我的冤情怕是無人知曉。”她這一笑,連衙門之人都忍不住面紅耳熱,卻見她又面若冰霜看向于懋忠“你還認得我呢于賊。”
于懋忠已經被餓了許久,早已老眼昏花,想湊近看,卻被官兵拉著,只是搖頭。
烏孫太后聲音清脆婉轉,原本笑起來說話自有一等嬌媚,但此時卻道“你的確不記得我了,那我只好告訴你了。當年,我父親因上京趕考得了重病,還被家奴卷走了錢財,與于伯父不過數面之緣,但于伯父卻是施以援手。父親惦念恩情,特地將我許配給你,甚至知曉你家貧,生怕別人說我們家驕奢,嫁妝和仆從不許我多帶,只是沒想到你在新婚當夜在交杯酒中下了迷藥,將我用一萬兩賣給了賊人。”
“什么”劉尚書已經坐不住了,他忍不住道“麗姝,你真的是我的麗姝。”
這公堂之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烏孫太后并不看劉尚書,只是對于懋忠道“你早已嗜賭如命,家財敗光,得了這一萬兩把我賣給一位海商。只是拐子們見我乃官家女,恰逢途中又有一大官買我,代替她女兒做媵妾。我便當初代替他家小姐,成為平寧公主的六位媵妾之一,七人去烏孫,只我一人回,我之所以想活下來,就是因為我時時刻刻都想回來手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