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姝拿著這個荷包,先看料子“這是一枚丁香色的荷包,用的是妝花緞,這妝花緞是南京織造局所制,一般多用于帝王后妃的御用服飾,宮廷帷幔墊榻也用這個,可見能用這個的人畢竟也不是普通人。我記得我小時候,家中祖父被賞賜妝花緞,我們姊妹才用那個做衣裳。無事,你先回去吧,我慢慢尋摸,此事不宜聲張。”
說完,她把這枚荷包丟在一邊,譚氏也甩了這個燙手山芋,不敢久待。
等她走了,麗姝就喊聽雪過來,先問她道“昨兒有誰在假山附近徘徊過,你去問問寧婆子讓她趕緊查清楚,記得,千萬不要聲張。”
其實麗姝也是頭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她這些天時常跟在楊氏身邊,家中不停地有人過來祭拜,難免鞭長莫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麗姝呷了一口熱茶,卻并不露出急切來。
寧婆子很快就過來了,她說了不少人,這些人人人都有可能。麗姝只好讓人把鄭灝喊過來,因為這個東西放在她這兒,時日長了,萬一別人以為是她的,用來污蔑她就不好了。
原本以為回來鄭家,應該可以休憩一番,沒想到這里還是廟小妖風大。
但她最不怕的就是斗。
鄭灝匆忙過來,麗姝笑著瞥了一眼旁邊的荷包,鄭灝一愣。
“打開看看”麗姝道。
鄭灝打開一看,也是臉一紅“這是什么東西,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是弟妹說湘姐兒昨天在假山那里玩兒撿到的,也不知道是誰的。若是不小心遺漏的也就罷了,若是和咱們府上的誰私通,那問題可就大了。”麗姝道。
鄭灝把那一縷頭發拿出來,是女子的頭發,一根白發都沒有,還烏黑油亮,應該是一個年輕女子。
“姝兒,你平日在鄭家時管家極其嚴格,從未出現這般的事情,如今也放手去做。”鄭灝很信任麗姝。
麗姝點頭“我當然知曉,如今喪事辦完,就不需要具一太太過來操持,我就恢復以往的守夜巡夜的規矩。只是,我們回來時,以前不少用熟悉的人在京里,如今這里有不少是具一太太送的人來,我用著不大順手。”
鄭灝心想麗姝雖然年輕,但論起能干沒幾個比得上她。
如今回來家中,具一太太代為管著宗務,她雖然年紀大,但不一定比麗姝強。這些日子是具一太太操持,他的麗姝還要敬陪末座,喪事剛完,就出現這樣的問題,若是麗姝一力操持,絕對不會如此。
故而,鄭灝道“祖母業已下葬,毋須別人過來,日后你用哪個順手就用哪個,若用哪個不順手,只管交給具一太太,再讓人牙子送人過來細細挑選。”
“誒,也不是說具一太太不好,說起來,我昨兒得罪她了,還怕她怪我呢。”麗姝又把昨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鄭灝皺眉聽完“何苦為了幾畝田地就送人去死,如今這個世道富者阡陌縱橫,貧者無立錐之地,也不是什么好事,當年我中舉人后,不少要把田地詭寄在我名下的,都被拒絕了。”
麗姝沒想到鄭灝和她一樣反對這種詭寄土地之事,也正因為如此,劉家的女兒除了麗貞,其余人陪嫁的土地并不多。
這買土地是從農民手里買地,而土地是農民的立身之本,誰會賣自己的土地。俗話說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麗姝當然知道具一太太買田其實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