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灝當然知曉麗姝其實讀過很多書,且腦子反應也很快,如果真的參加科舉,也未必不成。他一面心疼她,一面又道“這官場也并不好走,就像你不擅長飲酒,但是應酬多要飲酒,甚至還要去秦樓楚館,自然我是不去的。你的性子剛正,可官場上不同流合污很難走下去,我是翰林,這種應酬和官場文章很少,但那些外放的人,還要賄賂京官,才能有進身之階。”
麗姝感嘆“你至少還有選擇,我們就沒什么選擇。”
說完,她攤手“說這個也沒什么意思。”
“哪有,只要你愿意說,我都可以陪著你啊。”鄭灝對她很有耐心。
麗姝則道“今兒我同你說的事情,你也和老爺說說吧,咱們走了,你爹還能處理啊。我見他處理事情是既有分寸,又有手段。”
鄭灝不知道為何,聽她說話,就啼笑皆非“你這丫頭,連公公都評論起來。”
“我這是贊美,不是評論。”麗姝哼了一聲。
夫妻二人說完這些,又說了不少情話,麗姝在次日就去鄭夫人那里說了此事,當然,在鄭夫人那里,她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這個董姨娘也不知道是污蔑,還是故意要搗亂,但她言之鑿鑿,兒媳想具二太太畢竟是長輩,之前她管家的事兒被我說過,因此我就不好再管。就勞煩娘替我們掌眼,若是她真的放印子錢,如何處置,一切聽太太的。若是沒有,那就是誤會一場,此事也不過是茶壺里的風暴。”麗姝絲毫沒有那種要拿人的興奮,反而很平靜。
鄭夫人皺眉“怎么朱家一個妾侍也敢胡亂說法,這樣妻妾不分,毫無尊卑,對于邈哥兒而言,也不是一門好親啊。”
麗姝卻想,鄭家子弟和鄭家子弟是有不同的,似鄭清沒有任何功名身體還不好,隨隨便便能娶譚氏這樣的大美人,還是官家千金,譚氏父親如今是三品參政,鄭夫人也并不太看得起譚氏。
鄭邈爹娘全無,哥哥早已自立門戶,也沒能力管他,不過依附伯父過活。在外面說是官宦子弟,但內里誰都知曉。
可他若一旦有了功名,族里自然會對他扶持,就又不一樣了。
朱家能夠不看重錢財,把女兒嫁過來,顯然是覺得鄭邈有潛力,而朱令宣她也見過,的的確確相貌出眾,管家女紅也不差。否則,科舉的事情是很難說的,有的人現在看著聰明,但日后未必能真的中進士,且中進士的士子普遍年紀都在三十來歲,總不能讓鄭邈三十歲再成婚吧。
而中間能娶,還得娶門第差不多的,只能娶像崔氏那樣,有個好姓氏,未必家底殷實的。
現下鄭邈娶朱令宣這門親事,其實是很恰當的。
故而,麗姝道“五房的叔父已經答應了,再說親事已經定下,這件事情大爺打算讓人給朱同知透個信兒。就是咱們這里,還得勞煩娘了。”
自己打頭陣的時候,一個個的還覺得自己嚴苛,如今讓你們也試試
鄭夫人見麗姝沒有大張旗鼓的去拿具二太太松了一口氣,她就麗姝總是揭蓋子,這樣實在是不好。她們這樣的人家,有什么事兒,看見了也得當沒看見,再慢慢解決才好。
“好,此事我會區處。”鄭夫人答應下來。
麗姝笑道“那就麻煩太太您了。”
鄭夫人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