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走的克羅地亞號上,載著南城首富凱華集團的董事長,白老爺子。
白老爺子現任南城商會會長,是政商兩屆都無比忌憚的人物。
他權勢滔天,對于下一屆商會會長的任免有絕對的話語權。
商會會長堪稱商界的王座,掌握南城經濟命脈,有實力的企業家都想坐一坐。
近兩年,白老爺子身體不好,有心讓賢。
一時間,競爭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對于一流的商人,萬貫家財早已滿足不了他們,唯有權力才能帶來更大的快樂。
他們會為了這個“更大的快樂”不擇手段。
陳誼也不例外。
她安插臥底在競爭對手身邊,套取商業機密,繼而從內部削弱對方勢力。
她從底層摸打滾爬,身邊的幾個至親早已不是秘密,她必須多留一個心眼。
她本能的覺得,孫佳寶身邊的女孩極有可能是其他競爭對手,安排在她身邊的“臥底”。
如果這個“臥底”把她和白老爺子會面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可不得了。
因為,白老爺子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別人窺探私生活。
陳誼是他一手提拔的,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白老爺子做事講原則,更看重細節。
如果他的私生活被有心之人窺探,并拿來做文章,那就是陳誼的失察。
同時,陳誼也就失去了競爭會長的資格。
何忠的腰彎的更低,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用力捏緊西褲,緊張到表情扭曲,“除她以外,全全都是。”
陳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坐進車里。
高開叉的旗袍裙擺緩緩滑落,隱約露出她纖細而白皙的長腿。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卻飽含刺骨的寒意,“你媽媽的手術,就在這幾天了吧”
陳誼對手下人很好,但如果誰做錯了事情,她絕對不講情面。
這一刻,她仿佛就是那個掌握生殺大權的死神,雙眸射出幽幽的鬼火。
何忠聞聲表情一滯,來不及思考,瞬間就跪了下來。
他整個上半身都在顫抖,“七爺,我我錯了”
陳誼摸了摸手腕上,一個成色極好的白玉鐲子。
何忠立刻閉嘴。
整個港口,靜的只有風聲。
陳誼舉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松松的屈著,兩指之間預留出很小的一道縫。
何忠死死地盯著那一道細小的縫,眼珠子快速轉動了幾圈。
接著,他從口袋里掏出煙和打火機,跪走到車門邊。
陳誼面無表情,冷若冰山。
何忠利索地把煙送到陳誼的指縫,然后顫顫巍巍地為她攏火。
陳誼不急不忙地吸了一口,兩秒后才緩緩吐出。
銀白的煙絲繞在何忠的臉上,他乖乖將二手煙吸進肺里,一動不敢動,一聲不敢吭。
“你最近壓力太大,做事分心了,”陳誼透著茶色墨鏡,看著漸行漸遠的兩個女生,“我已經跟主刀醫生打過招呼,你不用擔心,但是,接下來做事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了。”
何忠用力點頭,汗水落在膝蓋上。
陳誼不再說什么,升起了車窗。
臥底身份尚不確定,她不能貿然給何忠定罪。
況且,何忠跟她做事十幾年,是值得信任的人。
賓利遠去,何忠才起身。
他對身后的人招招手,“你,立刻去查孫小姐身邊的高個子女生,事無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