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他不是不想問,但知道她不會說,所以干脆閉嘴了。
城府很深,在同齡人中,他算佼佼者了。
歐陽沒多想,把刁嶺案整理一番,又把辦公桌收拾一遍,等她再次拿起水杯接水時,二輛警車從大門口開了進來。
重案組的人回來了。
她關掉辦公室的燈,趴在窗上往外看
向馳率先從副駕駛上下來,打開桑塔納后面的門,拉出一個男子。
男子一抬頭,歐陽就認出來了,正是申恒,他穿著羊絨大衣,看不出絲毫窘迫,甚至還笑著跟向馳說了句什么。
歐陽心里一沉,目光又看向被押下面包車的兩名男子,他們衣衫單薄、花哨,各個雙臂環胸,顯然被霖江的寒風凍著了。
這是從外地和申恒一起抓回來的。
有了這個認知,歐陽振奮了幾分。
待他們進入刑偵樓,她鎖好門,也下去了。
二號審訊室啟用了,重案組的人大部分都在監聽室。
審訊已經開始了,大家誰都沒招呼誰,靜靜地聽著監控設備里傳出來的不太大的聲音
審訊室里。
向馳率先發問“姓名,年齡,籍貫。”
坐在被審位置上的男子二十多歲,眼睛小且狠厲,唇薄如刀,右手手腕上刺了條青龍。
他翻了個白眼,“曹岳,二十二,琨城人。”
向馳道“琨城興水人。”
曹岳翹起二郎腿,翻了個白眼,“知道還問,問你媽”
向馳平靜如水,“曹岳,96年8月20日,搶劫一位老人時,導致對方重傷致死,被警方通緝。”
曹岳梗著脖子“對,就是老子干的,怎么地”
秦隊插了一句,“你和申恒什么關系”
曹岳頓住了,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什么關系。”
秦隊哂笑一聲,“沒關系,你會去接他”
曹岳的目光躲閃著,顯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干脆耍無賴不說了。
“你不說自然有人說。”向馳把話題接了過來,“2月15號凌晨,你在哪里”
曹岳放下了二郎腿,“凌晨,當然是摟女人睡覺了,有問題嗎”
向馳道“女人叫什么名字,在哪兒睡的覺”
曹岳挪了挪屁股,“在家,從街上找的站街女,不知道叫啥。”
向馳道“你家在哪兒”
曹岳的額頭上有了薄汗,“不、不對,在小賓館,霖江火車站附近的小賓館,我不記得名字了。”
向馳知道他在撒謊,但并不追問,換了個問題“去年12月13日早上,你在哪里”
曹岳的雙腳挪動了一下,“我腦子不好,不記得了。”
秦隊冷冷地說道“你想好了再說,省得到時候埋怨我們沒給你機會。”
曹岳道“老子要什么機會,不就是故意傷害致死嗎,頂多判個無期,老子不怕”
監聽室里。
方文景道“這就是條癩皮狗,他身上有命案,想突破他的心里防線難了。”
其他幾人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歐陽沒表態,雖然難,但她相信向馳,還有兩個人沒審,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