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確定失蹤的”
汗水咕嚕落進眼里,來不及擦,急忙道“特級祓除后,我們的人與警方一起搜尋幸存者,柏木君沒有出現在傷亡名單中。”
四涌的寒風被無下限阻隔,冬日天色本就昏沉,俯瞰而下時無論人群還是房屋都是一地螞蟻。
從前的高樓大廈一夕之間夷為平地,殘垣斷壁中殘留著未吃完的食物,可見特級襲擊時普通人完全沒有察覺。
柏木春也沒有察覺嗎
再眨眼他們回到了最初那間會議室,五條悟下了逐客令。
伊地知潔高心驚膽戰地退下,不想剛打開門又被叫住了
“幫個忙行嗎”
誒誒誒
脾氣超惡劣的五條悟居然會如此低聲下氣
伊地知潔高瞬間自愈了,“好、好的”
“幫我照顧一個小孩,地址名字我一會發給你,不用出面,有空的時候去看看,要撞見什么困難順手幫幫就行了。”
伊地知潔高愣了會,在惡魔看過來的瞬間腰桿挺直又九十度彎曲,大喊著沒問題,但他心里泛起了漣漪傳聞是真的啊,五條先生的戀人是名男性。
誰也沒想到柏木春就這么人間蒸發了。
這類案件每天都在發生,無論多少人哭哀、焦灼都不會影響圣誕節的到來。
大街上人來人往,甜蜜的情侶、疲憊的社畜、青春靚麗的學生,美食的香氣在空中交織,往年的這個時間他都和柏木春在一起。
人在廚房忙時他會溜進去,纏著他要獎勵,被念叨煩了柏木春會撐著案板,墊腳吻他。從淺淺的貼面吻變成他將人桎梏在身前,把那雙清澈的眼徹底攪亂后,唇角止不住上翹。
對方做飯的手藝進步了不少,追溯原因是在公司暈倒,病癥單他看了,一切顯示正常,柏木春表現的平靜,沒多久辭了工作在家休息,而他因為太忙沒有多想,如今回憶起總覺得奇怪。
柏木春會死嗎
這么久了還沒消息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又或者連完整的尸首都沒有。
又問自己為什么當初要答應交往
談戀愛好麻煩啊。
會生起從沒有過的情緒,甚至這些情緒總在左右他的想法、行為。
好比現在,明明吃著限量款蛋糕卻味同嚼蠟,櫥窗外人來人往,不停重復的圣誕曲如同著了魔,在耳邊扭曲成一片尖銳的音調。
拒絕掉不斷上前索要電話號碼的人,最后實在煩了,他戴上墨鏡,毫不介意他人眼光的扔下炸彈。
“我有男朋友呢”
“誒”
啊,她們的表情好有趣。
“很奇怪嗎”
“”
“對象是男性很奇怪嗎”
與光鮮的外表不同,白發男人的態度實在稱不上好,咄咄逼人得令人難堪,怪就怪那張臉太過犯規,少女滿臉滾燙,屏住呼吸大腦又止不住發暈,她捏緊手機艱難道“不、一點都不奇怪”
“對方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實在抱歉打擾到你了”離開前她彎下腰說,“祝你們幸福”
優秀幸福
五條悟只覺得好笑。
柏木春不是那類讓他產生認同感的強者,相反他很弱,弱到一只變異詛咒都束手無策。
恍然間想起那座刻有柏木春姓名、年份的墓碑,它冰冷的坐落在高專的北面。五條悟從沒去看一眼,硝子說他沒有心,他哪是沒有心。
他只不過是見慣了生命的流逝,就像小理子,他只不過是早已知曉生命如螞蟻般脆弱。
一切自有因果。
終于見到柏木春時,對方已經不能用人去形容了。
望著面前的怪物,五條悟不合時宜的回想起他們做愛時的情景。
他時常撫摸那些傷口。
羸弱的身體布滿手術留下的縫合線,凹凸不平的傷疤在掌心中如同火把燃燒,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起來,等人軟成一灘春水,揉著那些顫動的傷痕,緊抓著他非要一起登上極樂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