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木春很弱小啊。
這種人卻念著要給他幸福。
他知道他是普通人,十七歲以前是個愛笑,熱愛運動,性格開朗的普通人,被詛咒襲擊后,在手術臺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下來
五條悟忽然明白了。
無法理解自己那么多胡鬧他究竟是怎么忍受下來的,更無法理解高專兩年多令人作嘔的試驗他是怎么撐下來的。
入魔的老頭指著那個怪物,癲狂道“作為詛咒師夏油杰的同期,體內持有特級詛咒,由五條家周旋,成功解除了死刑身份,離開咒術界后成了一名藉藉無名的小職員”
他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像在嘲諷他們的無知,“哈多好的食材,一群暴殄天物小子”
“怎么樣,震驚吧”大笑間血淋淋的現實扔到他面前,“拿五只一級喂養后終于激活了體內的詛咒這是什么算特級嗎哈哈哈哈是聽話的特級啊”
五條悟好久沒有憤怒了。
咒力凝結虛式直接將人吞沒,等喧囂退下,一片煙塵中他與那個怪物兩相對立。
咒術師與詛咒不共戴天。
咒術師的職責是保護非咒術師,維護社會穩定。
這算什么
遲來的圣誕驚喜嗎
“哈。開什么玩笑。”
他在陰暗的地下倉庫昏天黑地的不知道呆了多久,怪物一動不動仿佛早已死去,然而渾身流動的咒力顯示它是活的。
五條悟突然有些不懂了。
這破爛一樣的咒術界,由鮮血堆砌起來的和平,那群高高在上的臭老頭,假惺惺的稱贊著然后再讓他們像白癡一樣更賣力的去送死。
身后響起木屐聲,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讓我吸收掉,怎么樣”
五條悟不知該作何表情,看著他,神情麻木。
“總比煙消云散,從此消彌于世間來的強吧”夏油杰道,雙手攏在長長的袈裟里,望著面前的怪物狹長的眼瞇起。
“春啊他知道自己成了這副模樣嗎”
嗓子格外沙啞,囫圇了陣才道“知道吧。”
“你想讓他知道么”夏油杰話里有話。
五條悟不答或者說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蒼藍的眼如琉璃漂亮得不像話,柏木春喜歡這雙眼睛,他是知道的,可現在這雙眼卻流不出一滴淚,也沒有更多的悲傷。
見慣了。
見慣了。
他見慣了生命的流逝,無論哪種形態他都
“是有人在操作吧。”
“什么”
“以你五條家主的身份擔保他才順利擺脫掉高層的控制,走出高專變成一個普通人生存于世,可明明已經過去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就被發現了體質”
“不早不晚剛巧在你執行任務的時候呢。”
五條悟幾乎瞬間反應過來他的言下之意爛透了。
一堆該死的爛橘子。
“不考慮回來么,杰”
“在說笑嗎”夏油杰笑道,“像春那樣頂著死刑犯身份,被他們指揮來指揮去”
“下次再見我們就是敵對了。”
春想見你。
接到這個消息時五條悟正在處理伏黑惠的入學手續,畢竟是名義上的監護人啊,雖然是個人人唾棄的甩手掌柜。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伏黑惠臭著臉,大冬天家家都在團聚他卻從鄉下趕過來,東京繁華,連著走錯了幾個地方才等到姍姍來遲的五條悟。
真是,就不能早一點通知嗎,這個不靠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