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什么
他不就是拒絕喝藥嗎
竹內春眼睛瞪圓,覺得這狗東西簡直不可理喻可身體經受幾個熱吻的撩撥就失去了主導權,思緒一片混沌,忽然竹內春雙眼瞪大,四肢瘋狂倒騰起來,他用力推開兩面宿儺翻身一吐。
成片的血從他嘴、鼻涌出,宿儺難得懵了神情,指頭動了動,好半天才搭上他的肩,接著嘔聲不斷的竹內春倒下了。
咒術師要死了。
“怎么才能治好”
被抓來煎藥的老頭子支吾起來。
宿儺揚起冷笑,拿他家的幾口性命做要挾,便見白發長長的老人家猛地抬起頭,神情是掩不住的扭曲但詛咒之王不在乎。
“有一種方法。”
“傳聞京都的陰陽師安倍晴明能召喚遠古十二神使,只要他肯幫忙神使就能重塑肉身。”
老人望向屏風深處,“他原本是咒術師,先天咒力龐大肉體不能承受,一旦咒力消體就失了平衡,普通的藥根本起不了作用,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幾日后的深夜竹內春又吐了血,血液弄臟了衣服與被褥,他在一片狼藉中虛弱地朝宿儺看去,只覺得對方的神情與往日沒什么不同。
藥不再是一日一頓,只要竹內春從昏迷中醒來就會被逼著吞下兩人心知肚明,那些藥說白了就是苦水一碗。
是徒勞。
太疼了,從前只是膝蓋,如今變成了全身,竹內春一開始還能忍受,可越到后面控制不了發出哭聲,宿儺不會安慰人,常常一句閉嘴就夠他難受好久。
一次從昏迷中醒來,聽見宿儺在與老人家說話,寬大的屏風擋住了視野,聲音模模糊糊的,好像提到了京都。
京都
或許他能利用點什么。
提不起力氣,費勁地去夠床頭的燭臺,幾次抓撓竟讓自己摔下了床。
沒一會眼前出現一角衣服,竹內春抬不起頭只能聽見宿儺在笑話他。
被重新抱上床后被子牢牢蓋到下巴處,在他點燭燈的空隙,竹內春說“我不想喝藥了。”
“不喝藥病怎么好”
竹內春不說話了。
空氣難得如此沉靜,因為以往總有咒術師吵鬧的聲音。
宿儺將人抱進懷里,“睡吧。”
“要是一覺不醒呢。”咒術師在他懷里悶悶說道。
“我會喊醒你。”
“用反轉術式”
他們決口不提死亡二字,而生老病死是人類的常態。
在術式不死之身的規則下,此刻的竹內春屬于自然死亡,既然是自然死亡便無法復活。
對于他的話宿儺并不反駁,或許早在過就用過反轉術式企圖治療他,顯然不起作用。
“宿儺。”林葉發出簌簌的響動,咒術師在他懷里啞聲道,“我想母親了。”
他總是想這想哪兒,卻從沒有說過會想兩面宿儺。
宿儺的心生起一股酸脹的疼感,是妒忌嗎
詛咒之王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情緒。
男人的臉隱沒在黑暗中,額頭抵在咒術師慢慢閉上雙眼。
當天咒術師又吐了許多血,燭燈亮起,他看上去很累,從前黑亮有神的瞳孔被麻木取代,無形的疼痛緊敲他的骨頭,五指用力地抓著他的胳膊,無聲叫囂著什么。
或許是被那陣痛擾亂了誓死不屈的意志,竹內春抓著他語無倫次道“殺了我吧,宿儺。”
兩面宿儺的臉色格外陰沉,赤紅的瞳仁緊緊盯著他久久沒有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