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竹內春望著低矮的房梁叫了聲宿儺,然而來的卻是里梅。
“大人出去了。”
“這樣啊。”竹內春道。
透過半敞的窗戶可見一片火紅的楓葉林,炎熱的晌午沒有一點風聲,與死氣沉沉的屋子不同,陽光頗具活力地爬進來,落在榻榻米上,離他的手僅半寸距離。
竹內春放走了熬藥的老人,并拿可制造幻境的紅繩與他做了場“殺死宿儺”的交易。
幾天后等宿儺提著熬藥用的材料回來,他企圖用一碗長壽面糊弄過去。
宿儺何其精明,捏著他薄到觸骨的臉頰,仿佛在看一只四處蹦跶的蟲子。
“理由”
“我不想喝藥。”
“不想喝就把人趕走”
“宿儺。”
“裝什么可憐,丑死了。”可手到底是松開了。
面對他的不追究竹內春張手抱住他,整個人掛在他身前,蹭蹭這碰碰那兒,好像患有皮膚饑渴癥一般,黏糊得不行。
宿儺瞇起眼睛,粗糲的指頭摁著他的腰,沒一會兒咒術師竟大膽地摸入衣服里,紅果被含住的瞬間宿儺的臉色猛地一凝。
“你適可而止。”
竹內春從他胸口處抬起頭,五官秾麗又迷離,吐出一口濕氣問“你不想嗎”
兩面宿儺危險地揚眉,抓著人來到屏風后。
今天的咒術師格外活潑,仿佛被病痛折磨的情形全是裝的。
唇齒糾纏間里梅端藥來了。
“先放著。”
待人出去,宿儺從青年溫熱的懷里支起身體,涼風從窗態卷入,他可算找回了一絲理智。
摁住身下試圖反攻的咒術師,神情間警告不言而喻,等人乖順下來,獎勵般狠狠吻了口,他三兩下穿好衣服出去端藥。
竹內春瞪著雙濕潤的眼,倔道“你都不肯吃我煮的面,憑什么要我喝藥。”
宿儺扯了扯嘴,那清湯寡水的垃圾是人吃的
但勝在心情還算愉悅,他順了對方的意,出去端來已凝成一團的面,幾口吞掉肆意他廢話少說。
竹內春嘖了聲,接過快速吞掉后撲進他懷里。
這藥是兩面宿儺跋山涉水挖了妖王老巢,將人家的心肝打包帶回來供病入膏肓的咒術師吃下。
人類吃下妖物的內臟會怎樣
宿儺興趣尤濃,他摟住懷里的人時不時問一句“感覺如何”
竹內春被煩得不行,“婆婆媽媽的你煩不煩。”
宿儺黑了臉,想說什么到底咽進了喉嚨里。
這碗藥很快見效,半夜咒術師渾身發熱,等少退下又開始流血,那血從皮膚層中一點點滲出,沒多久成了個血人。
第二天清醒過來不記得里梅是誰了,兩面宿儺盯著他,神情十分難看。
接下來的日子仿佛在數死神何時上門,饒是宿儺也隱隱急躁了幾分。
這時候他還在猶豫是否要涉險去捉那有名的陰陽師安倍來救人。
“宿儺,你說我會不會忘記你”
蒼涼的月光一如初見那樣鋪灑在屋檐下,天氣晴朗,明日該是個艷陽天。
兩面宿儺摟著他,一雙赤紅的瞳仁平靜至極,然而他的內心如巖漿般灼燒不斷佐佐木春當真可恨啊。
當耳朵習慣了有人吵鬧,身體習慣了被緊黏不放,生活習慣了他無理取鬧,徒然面臨失去竟有幾分說不出的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