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包子和菜粥,竹內春瞞著林阿姨把粥凍涼了才吃下,像薄荷樣從喉嚨滑下,為這他露出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回到屋里又躺了會兒才爬起來穿衣服,知道他要出門,雖然疑惑大早上能去哪兒,但還是關心的翻出圍巾手套遞給他。
竹內春只系了圍巾,趁林阿姨不注意把手套塞進了鞋柜里。
今天并不是周末,主角必定在學校,可他偏偏選在這種天氣、這個時間接近他。
系統扯著天真的嗓音問“為什么呢”
竹內春不答,雙腳深深踩進雪里又猛地抽出,冰雪濺得老遠,就像小孩子的自娛自樂,等玩累了哈出口熱氣,裹緊圍巾原地跺腳驅驅寒。
虎杖悠仁的家是獨棟帶花園的戶型,墻面略脫漆,地上堆滿了雪,院子沒有樹,但有一排木架子堆了不少盆栽,大多枯萎了,也不知道春天會不會長出來。
竹內春摁下門鈴,沒人開便蹲在地上等。
他的腳邊放著昂貴的禮品袋,是透支生活費買的。
原主媽媽雖然是大明星,但鶴見春前科多,給多少零花錢自然有衡量,基本上每個月錢打到保姆卡上,保姆再折成現金交到他手里。
吃穿用度都在家竹內春花起來就不覺得心疼。
蹲累了便起來站站,沒會兒又蹲了下去,直到雙腿打顫才干脆坐進雪里。
寒風四涌,吹得他神經麻木,腦袋拼命往圍巾里埋,哈出熱氣給自己凍僵的臉回回暖,實在無聊了就摸出手機玩游戲。
關于游戲,他最愛經營養成類,
好比部見證主人公如何成長的漫畫,這個過程會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就像在彌補自己的人生遺憾樣。
他有好多遺憾,爸媽的死,通不了關的游戲,沒能說出口的感謝與對不起,以及高二那年排球隊沖全國決賽,他的托球最終沒能托出奇跡。
人生就這樣被一個又一個遺憾填滿,等回過頭時已經無力改變。
如果沒有死滅洄游,沒有遇上舔狗系統,他仍是那個人生方向前后漆黑,感覺生存毫無意義的竹內春。
總是日復一日地坐在人山人海中,聽著耳邊的喧囂,一派熱鬧的景象下卻置身事外地想自己何必存活。
直到電池耗盡,他抬起頭發現天空已經黑了。
雪越下越大,呼啦啦地蓋了滿頭。竹內春已經不知道冷為何物了,他只感到麻木,指頭一片青紫,臉卻白凈如初,他吸著鼻涕嘴唇顫抖,遠遠看去好像在哭。
這一幕令歸家的虎杖悠仁驚疑不定,扭頭確定了幾遍鄰居的門牌才停到他身前。
“那個你在哭嗎”
竹內春就像一具老舊失修的機器,得到指令才能向發聲地看去。
混沌雪色中,粉發少年穿著黑色制服,內里搭著深紅色的粗織毛衣,毛衣顯然大了一個碼,把外面的校服撐得鼓當當的。
不合身但看上去極其溫暖。
望著那片名為希望的溫暖地,他揚起笑容,可臉僵得不行,勾著唇也只能哆哆嗦嗦語不成調,但眼睛是清澈的,嘴里的熱氣自空中一滾,蒼白的煙霧竟與他的臉色一般無二了。
“虎杖君,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