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饒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江口老大”
江口
竹內春搜刮了遍記憶,很快在角落找到一段影像。
原主和他結實于一場群架,對方打架狠又護短,學校里人人以他為首是瞻,至于鶴見春是他為數不多親口承認的兄弟。
不過在鶴見春落水入院后,江口因為持刀捅人退了學,外人以為他們關系鐵,卻不知道兩人早已斷了聯系。
爆炸頭支起腦袋,神態再不見囂張,他乖得像朵小白花,委屈道“早知道是您的馬子,我高低也得喊聲嫂子。”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對她“上下其手”了。
竹內春冷笑一聲,也不解釋,抄起手邊的紙盒扔過去。
塑料盒砸在身上半點不疼,爆炸頭卻哎喲一聲跌倒在地。
“不當演員可惜了。”竹內春嘟嚷了句,翻身道,“我睡一會兒,你安靜點。”
屋里的空調發出嗡嗡的響動,明明開著燈,光線卻與窗外的天色一樣昏沉。
就像是塑料桶里泡發的衣服,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上氣。
淺川英子對于鶴見春的幫忙既感動又別扭。
從老師手里接過房卡,離開前她隔著人群悄悄看了眼。
鶴見春冷冷清清的樣子好像一塊冰。
她就像所有愛做夢的少女那樣幻想著能將他捂熱,融化。
真不害臊啊
咬緊唇,淺川英子難為情地低下頭。
插上房卡后一路飛到床上翻滾,等滿臉的燥熱散去才摸出手機。
她迫不及待要向好友分享今日份的“幸運”了
“喂嗚真奈美我好高興呀”
“沒有向我表白就是”她將車廂里發生的事細細講了一遍,認真描繪出鶴見春的體貼與溫柔。
“為了不讓我尷尬,他將紙巾放在扶手上,啊他怎么那么好,我不行了現在一想起那張臉就心跳加速。”
她蜷在床鋪上,穿著長筒襪的雙腳互相磨蹭,指頭纏繞起長發,滿臉通紅地望著天花板。
明亮夢幻的燈光仿佛照進了她甜膩膩的心田里。
好友卻不像從前那樣鼓舞她。
“我說,你忘記他是什么樣的人了嗎”
淺川英子張了張嘴,發光的瞳仁漸漸黯淡。
真奈美道“他可是和江口那混蛋一路的人,還是你忘了近藤君是怎么被他們欺負到休學的”
“這些爛人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嘛。”她憤慨道,“鶴見還說前女友是三、三手哎呀反正好惡心,一個男的居然那么說女生”
加速的心跳漸漸歸于平靜,淺川英子失望道“好了真奈美,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我是怕”
“嗯,我懂的。”
“什么時候考試”
淺川英子從床上爬起來,一邊翻充電器一邊說“明天。”
“快中午了,吃過飯了嗎”
“還沒呢,這不剛到地方就給你打電話嗎。”
“那記得去吃啊,吃完后可以提前熟悉下周邊的環境。”
“好”
“那我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明天加油”
淺川含著笑應了聲,電話掛斷后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她將手機壓在胸前,雙眼失神地凝視著天花板至于怎么睡著的完全沒有印象。
淺川英子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成績雖然中等但很有藝術天賦,沒有什么煩惱也從不會做噩夢,但今天,她在學校組織入住的旅館里噩夢不斷。
房門被敲響,淺川英子渾身冷汗地坐起來。屋子寂靜又濕冷,明明燈光大亮卻無端感到一陣陰冷。
視線偏轉,窗外一片漆黑。
什么情況,她竟然一覺睡到了晚上
這時耳邊響起老師的聲音,是來喊她吃飯的。
淺川英子連忙爬起來,匆匆洗了把臉拉開門,等裝好房卡后她跟上人,躊躇了一會兒問“老師,你們吃過午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