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春被突然出現的巨大詛咒摁倒在地,而他救下的孩子正縮在懷中瑟瑟發抖。
空氣彌漫著各色陳雜的滋味,他忽然想笑,可心臟卻難耐的絞痛起來。竹內春終于明白了周目時,橫跨在他與五條悟中間的鴻溝是什么。
那條鴻溝刺骨的寫著勢均力敵,讀作強者間的惺惺相惜。
是他日夜苦熬,明明相擁而眠卻相隔甚遠的真相。
是身為摯友的夏油杰能輕易得到的天才認同,是作為戀人的他費盡心思也無法靠近的真相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錯了。
五條悟不會愛他,甚至像剛才那樣做足加減法,然后為達目的,放棄部分市民一樣放棄他。
所以到死幸福值也只有七十。
多諷刺,數年的朝夕相處,抵死纏綿都沒能讓他踏進過屬于天才的那座島嶼。
在最后五條悟看向自己的學生,蒼藍的眼睛涌動著復雜的情緒,或許是想起鶴見春無數次的提醒,許久他揚起唇角,信任的說“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交給我
竹內春睜著猩紅的眼死死盯著他,哆嗦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掙扎間捆住他的咒靈更加賣力,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獄門疆合攏。
受夠了,這種只能眼睜睜看著苦難來臨而無能為力的滋味他已經受夠了
“你以為你是誰,我又是誰隨意拜托別人做根本辦不到的事很驕傲是嗎”
“五條悟你真是一個麻煩,大麻煩,從頭到尾的麻煩”
“抱歉。”
不可一世的神,向來居高臨下的天才如此說道。
他究竟為何道歉竹內春不知道,只是徹底啞了嗓,發狠地盯著他,連自己落了淚都沒有發現。
高大的男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進匣內,獄門疆落地,因為無下限的特殊性,它仍處在分析狀態暫時無法移動。
等待的空隙以真人為首的名特級咒靈展開了對宿儺容器的獵殺游戲。
竹內春麻木的臉上再一次龜裂,普通術師與特級間的差距猶如鴻溝一道,能改變局勢的只有成神系統。
然而原田已死,成神系統雖繼承了他的資產,卻還差大筆天文數字。
“你們去吧,我在這守著。”說著,羂索指揮咒靈將奄奄一息的竹內春拎到身前。
真狼狽啊,本就瘦得只剩一張皮,眼下又被大大小小的裂口裝飾。血就像抹布上的水漬,滴答滴答向外流,看著他因忍痛而浸濕的眉眼,不合時宜的羂索想起星點過往。
千年的人生很多不重要的東西理應模糊了才是,可他卻回憶起那個連綿的陰雨天,在潮濕的和屋里,剛泡完澡的青年散著濕發枕在他的膝上說話。
彼時他扮演著名叫丸的侍衛,端正的坐著,任由對方靠近,仿佛化身最忠實的仆從那樣接受著主人親昵的饋贈。
“還以為你已經死了。”他瞇眼笑道,目光平靜地在他身上移動。
像看某件商品,骨子里分明瞧不上卻又把人留在眼皮底下。
他似乎痛極,唇色發白連話都說不出,到是懷里緊緊揣著的孩子因為恐懼發出類同野獸般的嗚咽,羂索頓了下,搭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縮。
印象里佐佐木從沒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他竟然有些好奇。
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后騰地沉下臉,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眼下五條悟被獄門疆順利封印,兩面宿儺有虎杖悠仁牽制,佐佐木春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思及此卻突然捕捉到一絲聲音,羂索垂下眼,看見地上慘兮兮的血人正沖他念著什么。
竹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