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不回手,江口推他,“給你錢花就以為是老子的女人了我他媽去哪還得給你匯報”
竹內白了臉,對方在氣頭上,這時候不能硬來,便可憐兮兮的說“最近腿又開始疼,本來想過兩天讓你陪我去醫院江口,我爸媽沒了,除了你,我已經沒地方去了。”
一時間門走廊安靜下來,江口有些喘不上氣,他深深的看著他,等人哆嗦著松開手才回頭沖門后的人說。
“市里好多機關癱瘓了,可能要出事,我媽剛給我買了飛歐的機票,你”
他抿了抿嘴,眼里全是克制的期盼,“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在兩道灼灼的目光下,竹內春面無表情道“我也要走。”
以為對方是同意了自己的邀請,江口驚喜不已,急急忙忙摸出手機買票,結果竹內沖上來搶走手機扔出了二樓。
江口不敢置信的看著滿地零件,好半響才回魂,“你有病嗎”
竹內不說話,只仇恨的看著他們。
這個樣子多少有點駭人,想著鶴見春還在高燒,他干脆行李也不要了,拉著人只想快點離開。
這時身后響起撕心裂肺的大喊“江口樹”
若不是鶴見春停下來,他根本不想回頭。
二樓的梯口,竹內眼眶發紅的看著他,“你不管我了嗎”
窒息再一次涌上心頭,江口厭倦道“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恩情不是這么還的。”
“可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
江口樹臉色難看,他握緊掌里微涼的手,生怕竹內春溜走了般,眼里也漸漸變得堅定。
“抱歉,那天是我喝多了。這房子你可以繼續住,錢沒了我會叫人打,咱們就這樣吧。”
“江口樹你說過會考慮和我交往,你明明說過是不是因為他勾引人的賤貨,昏哪兒不行偏偏”
“夠了”
江口樹盯著他,眼里只剩下厭惡,“竹內春,我根本不欠你什么。”
看著一齊離開的兩人,竹內沖了下去。
巨大的轟聲后,他回神看見滿地的鮮血,以及橫躺在其中一動不動的人,竹內騰地坐倒在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連滾帶爬地來到江口身邊,指頭顫抖的伸向鼻底。
哈,就幾十節梯子而已,居然摔死了
他懵了臉,沒想到自己會殺人,他只是一時激動,恨對方帶上鶴見春卻不帶自己怎么辦,他會被逮捕,會入獄,不僅要失去自由再也玩不成游戲,還會在地獄里度過此生
跑,向黑色的屏障里跑
帶上銀行卡,去另一個“世界”逍遙
他慌不擇路地向樓上沖去。
短暫的疼痛后,竹內春蘇醒過來,他摸到一手血,大概是高燒的原因,腦袋總有些轉不過來。
從地板上爬起,看也沒看血泊中的江口,神情麻木像一具空空的殼。
這個世界已然瘋掉,所以誰死了都不必感到稀奇,竹內春朝外走,他要去找虎杖悠仁,然后回家。
竹內揣著大把銀行卡沖下樓,哆哆嗦嗦的系起鞋帶,突然他停下手,一條凌亂的血線直直拖到大門前。
有人先他一步離開了。
竹內猛地回頭,燈火明亮的客廳,原本躺著的尸體少了一具。
無形的利爪拽緊咽喉,他目露恐懼又暗藏不做不休的嗜血。
鶴見春、鶴見春把人抓回來
十一月初,本該繁華的城市萬籟俱寂。
獵獵寒風下,四處游蕩的詛咒并沒有對突然踏入的人類展開攻擊,它們一路相隨,從他身上拾取連綿不斷的負面情緒,作為回報,將人引到一處斷橋前。
剛剛過去的大戰令許多建筑坍塌,橋底水汽彌漫,承重梁錯亂交疊,入口在碎石中極其隱蔽。
竹內春沒費多少力氣便鉆了進去,有著巨大眼睛的詛咒在石縫里悄悄看他,確定少年不會出來陪自己玩后,發出猶似孩提的哭聲離開了。
石塊堆砌的地方被人辟出一條過道,他沿著墻一直走,發現石墻上的葳蕤火光后加快了步伐。
幾十平米的空間中躺著一個粉發少年,昏黃的燈火下光著臂膀,腰腹纏滿繃帶,一雙手,裂口與厚繭交錯,血肉幾乎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