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春曾聽人提及過特級咒靈祈本里香的故事。
里香原本并非詛咒,她是乙骨憂太的青梅竹馬,十一歲那年死于車禍,被難以接受現實的乙骨詛咒后,成為咒靈一直陪伴在身邊。
而今乙骨憂太的表情卻十分奇怪,仿佛身后聳立的龐然大物不是兒時親密的玩伴,而是殺人如麻的怪物。
手上一疼,乙骨的指頭幾乎嵌入他的肉里,竹內春努力克制卻還是發出了抽氣。
聲勢浩大的煙花下這點細微的響動卻驚醒了少年,竹內春被猛地推開,好不容易站穩人海里卻已不見乙骨憂太的身影。
這夜后乙骨憂太消失了,班主任只說請了病假,卻不想這一病竟然病到了暑假來臨。
電話怎么都打不通,初始竹內春還有點擔心,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也就看淡了。
畢竟對他來說這輩子絕不會再踏足咒術界,會關心乙骨憂太也只是為了彌補過去犯下的錯。
竹內春好像變了一個人
這句話在學生中不斷流傳,最終傳到了加藤耳里。
他無法忘記被喜歡的人說“惡心”時的絕望,那張臉多好看啊,比老頭子藏在外面的情婦還美。
他想讓那張臉露出痛苦的表情,想讓他流淚,想讓人跪在身下祈求自己。
所有午夜夢回見不得光的渴望令他更加懼怕同性戀的身份被曝光,所以舔著臉找到女友尋求原諒。
各種禮物送出后總算把人哄了回來,女朋友也相信了他的假話,只以為兩人當時在為旁的事情吵架。
可之后加藤一旦有分手的打算,這女人就跟瘋了一樣質問他是不是因為竹內春。
竹內春竹內春,怎么上哪兒都能聽到他
放暑假那天加藤又從班主任口里聽到了贊美。
當然不可能是贊美他,是曾經的黃毛小子,四處泡妞打架的混混竹內春成績突飛猛進,直接沖進了年級前百,曾貽笑大方的“我要考東大”變成了老師們激勵學生的例子。
這種眼睜睜看著人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比殺了加藤還難受,有句話說的好,比起自己的失敗更看不得兄弟的成功。
加藤喘不過氣般發出野獸般的呼吸,最近他的情緒越來越難控制,時常發怒,家里能砸的都砸了,媽媽甚至露出了不想再管他的表情。
憑什么啊。
憑什么竹內春能擁有那么好的父母,憑什么他做什么都能成功,憑什么自己只能仰望他
求而不得慢慢變成了嫉妒,加藤像陰溝里的老鼠那樣看著他想將這塊奶酪占有己有,又想把它徹底毀掉。
新野等一幫兄弟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還與從前一樣商量著這個暑假要不要辦試膽大會。
這令加藤想到個地方,兩年前的東區有片森林出了件事,一群學生深夜試膽,卻無意發現了一具女尸。
那女尸的身體被剁成數段掛在枝椏上,血流了滿地,現場很快被趕來的警察封鎖,幾個月后兇手被捉拿歸案,因為作案手法殘暴惡劣,全城通報了這場情殺案的判決。
可不久,最初發現女尸的那名學生離奇死了。
躺在家中渾身淤青,仿佛經受過一頓毒打,流言霎時四處,說孩子是被父母活活毆打死的,警察趕到后,法醫從他胃里和嘴中挖出大片泥巴,最終判定死于缺氧。
那之后有幾個開發商想聯合推了那片森林建一座神社,山腳下的鳥居剛剛建成就出了事故。
又有人死了,被發現時嘴里全是泥巴。
從此有關那片森林的怪談越來越多,也越傳越離譜,加藤才不信什么鬼神,他只想借這個機會把竹內春徹底據為己有。
他直言將目的地定在那片森林,新野有些發怵,顯然在懼怕那些傳聞。
“你是不敢嗎”他刻意的加重語氣,聽上去就像在取笑新野的無能。
“怎么可能”
果然新野點下頭。
看他前前后后的聯系人,卻怎么都沒有聽到想要的名字,干脆問“怎么不叫竹內”
新野奇怪地看著他,“你倆不是斷交了么”
斷交這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雖然不清楚其中原因,但他和加藤同班,兩相對比最終選擇了加藤這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