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上線時竹內春正在刷牙。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湛藍色的毛衣遮住脖頸,露出尖尖的下巴,包著水的菱形唇紅彤彤的,像熟透的櫻桃,明明是濃顏系卻生了雙杏仁眼,瞧著又純又欲。
它昨晚被迫下線,一上來就開始詆毀夏油杰,“不害臊不要臉不知廉恥”
竹內春沒吭聲,不過拿牙刷的手重了幾分。
罵了會兒才發現眼底的青色,態度一百八十度逆轉,憂心忡忡道“沒睡好嗎”還不忘踩一腳渣男,“都是夏油杰的錯。”
竹內春唔了聲,腦袋開竅了一樣問“你最近在線的時間門是不是變少了”
系統嚇了跳,磕磕絆絆道“沒有啊。”
竹內春聽出了它語氣里的心虛,不過沒有逼問,只是說“我打算搬家。”
這么多年下來系統儼然成了他的指南針。
屋子里的空氣黏糊糊的十分陰濕,冬日冷,又撞上雨天,尋常人只會覺得是天氣造成,但系統能感應到細微的差異。
公寓統一裝著中央空調,竹內春有自己的小金庫,他從沒為水電生活費煩惱過,臥室的空調連著開幾天都是常有的事,但這會兒屋里的溫度竟和冰庫一樣,寒氣四溢。
它應了聲“有點奇怪。”
當然奇怪了,竹內春抿了抿嘴,大清早起來,堂本跟塊木頭似的立在門外,一張臉僵得像僵尸,眼睛猩紅,笑容空洞又難看。
竹內春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知道是病態體質在搗蛋,只要離開這里,堂本就會慢慢恢復正常。
他沒有將看花眼的斷指、鬼壓床和堂本的怪異聯系在一起。
“已經物色好了嗎”
昨晚發的朋友圈,今早醒來一堆私信等著回復,竹內春是個挑剔的人,別看他不注重外在扮相,生活上卻有點龜毛,總結起來他可以懶,但住的地方必須一應俱全,尤其是室友這塊。
要愛干凈,好相處,其次不能喜歡同性。
竹內春扔掉洗臉巾,挖了塊寶寶霜抹臉,動作粗魯很快一張俊臉賽比紅蘋果,系統看得一陣肉疼。
“跑中介太廢腿,我發了朋友圈,一會兒你幫我參謀下好嗎”
能被依賴系統很開心,語氣輕快道“好哇”
堂本就像傀儡一樣跟在身后,竹內春厭惡地皺起眉。客廳還是昨天那樣,到處都是垃圾,沒喝完的橙汁引來了螞蟻,露骨的兔女郎服大剌剌地掛在沙發上,至于那身皺巴巴的西裝此刻正穿在堂本身上。
被病態體質影響的人會大腦會被愛意侵蝕,失去意識后他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注視他。
看著竹內春,盯著竹內春,那是他的愛人,為了摯愛可以把所有東西包括性命雙手奉上。
同樣如果竹內春做出不符合他們心中形象的行為,會遭到報復,輕則流血重則喪命。
愁就愁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堂本心中是個什么形象。
竹內春攥緊了雨傘,看著迎面而來的黑色汽車,問系統“可以上去嗎”
系統掃描了兩遍,確定沒問題后說“很正常。”
意思是車子沒有動手腳。
竹內春本質上是個怕麻煩的人,如果性格壞一點,完全可以把這些人耍得團團轉,但他出生在一個什么都不缺的家庭,父母醇厚善良,耳濡目染下他遵循社會規則,遇到危險能避就避,只有躲不過時才會發瘋。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產生的錯覺,他竟然在車廂里聞到了昨晚那股臭味。竹內春臉色蒼白,無意識咬住下唇,為了轉移注意開始看租房消息。
手機貼的防窺膜,不怕堂本偷看。
在系統的幫助下排除掉沒用的消息,人選很快出現,令人意外的虎杖悠仁也在其中。
虎杖悠仁和鶴見春是一對,和情侶合租太不方便了,竹內春都沒給人解釋的機會直接ass,等確認好看房時間門后,校門也出現在眼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周身一輕。
堂本忽然說“你是不是在怕我”
怕有,但厭惡更多。竹內春借口說昨晚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