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垂下了他驕傲的頭顱,像流浪者一樣佝僂著寬闊的肩膀祈求塵土的愛憐。
“你不是想讓我幸福嗎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指手畫腳,也沒有厭煩的家伙強迫我們做不開心的事。”
他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四方形盒子緩緩打開。
“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猶似詛咒的話如驚雷在耳邊炸開,竹內春錯愕地盯著那枚銀白色的戒指,腦袋一片空白。
“不”
杏仁眼漫上一層霧氣,故作的冰冷姿態徹底粉碎
“春。”
尖銳的疼痛令竹內春猛然回神,他看到了一雙執著的藍色眼睛。
仿佛碰觸到記憶的開機鍵,往事如滾衣筒瘋轉自眼前,他目不暇接,臉上隱隱出現柔軟的笑容,徒然身體發出尖銳的疼痛
是被詛咒撕咬,四分五裂的疼
是被辜負,一次次戲耍的痛
記憶支離破碎,整個人如同被扒光了暴露在空氣里,他哆嗦著下地,胡言亂語地喊“不要我不要”
五條悟用力抱住他,沒有自覺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對他的負擔有多大。
脆弱的脖頸仰起一條筆直的線,呼吸變得困難,不多時紅暈和淚爬上臉。
拳打腳踢根本沒用,他不得不去吻他。
這一吻就像打開了情緒的閘門,五條悟激動不已,怕人反悔他攢足了勁,柔軟的唇肉經擠壓而變形,舌頭伸到驚人的長度,口津糾纏,一個猛襲掃到了口腔
竹內春渾身一個激靈,雙腿發軟地向下滑,接著被五條悟提起來摁在胸膛上大口呼吸。
曖昧在屋里流動,二人看不見的地方,入口處巴掌大的液晶屏顯示室內溫度25,忽然屏幕閃起雪花點,數字開始抽搐,黑色的方塊組成一個個符號,到最后匯聚成一個弧形。
一個生硬的笑臉出現在屏幕中。
這時竹內春回過神,迎著五條悟期待的目光,發狠地詛咒“你怎么不去”
去死去死
“轟”
伴隨巨響,入口一帶的墻壁轟然坍塌,碎石與奇怪的青色肉塊從天砸下,竹內春錯愕地仰起頭,漫天血雨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強勢隔開。
血河沿著看不見的屏障簌簌流動,在暖色的燈光下猶如紅寶石散發夢幻的光,突然一道凄零的哭聲響起,雌雄莫辨的哭聲中夾雜惡意滿滿的詛咒。
五條悟摁緊他的后腦勺,不讓人回頭,只輕輕抬指咒靈便被無形的力量壓成一塊薄餅。
蒼藍神性的六眼冷漠地注視著求饒的咒靈,俯身的低語又充滿了人性的溫柔。
“詛咒人的話可不能輕易說出口哦。”
竹內春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語氣能夠想象到他此刻是笑著的。
氣氛不再針鋒相對,寂靜中詛咒發出最后一聲驚恐的慘叫徹底消失在屋里。
這時一道聲音從墻外傳來。
“春”
聽見熟悉的聲音他條件反射地推開五條悟。
竹內春站在還算干凈的地板上,渾身上下只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衣,與狼藉的環境相比,紅腫的嘴唇更引人浮想聯翩。
伏黑惠沉默不語,目光在二人身上移動,沒一會兒狗卷棘提著便利袋趕來。
五條悟說“你們怎么在這”
狗卷棘的飯團語解釋了半天效果顯微,伏黑惠開口道“在附近吃飯。”
“接到窗的消息了”
伏黑惠沉默了陣,“沒有。”
“那就是伊地知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