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偉最擔心的兩個擔憂也消失后,直接在電話里向吳邪發出了參觀美影廠的邀請,這是打算邀請他來上海詳談合作。
吳邪想了想,這事他還真的親自去上海,當下同意了邀請,準備三天后就出發。
“怎么去上海呢?”
吳邪知道現在要坐飛機去上海得那邊特別批示才行,走陸路太遠也不方便,這時的香港人去內地探親,基本都選擇走海路,時間大概兩天左右,雖然沒有飛機快,但好處是可以帶許多行李。
這次他不光自己去,還準備帶幾個動畫部新招的人員一塊去。
佳藝這陣子一直在報紙上廣招美術人才,甚至都把廣告打到呆灣和新加坡去了,但半個月下來還是只招到七八個人,距離他20人的目標著實有點遠。
但次招聘寧濫勿缺,畫工雖然是基礎,但也要有想象力才行。
吳邪覺得徐客那貨就很有天賦,他招得這批人也不看美術功底,好幾個都是上學時喜歡在桌子上亂畫的家伙,還有兩個是街頭繪畫的,甚至有一個是在警局畫嫌疑犯肖像畫的。
這里真正專科畢業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從臺灣招到的,可以說吳邪并不看重畫工,因為要找個畫畫好的人太容易了,但要找個會畫漫畫的人卻大海淘沙。
這次去美影廠,最好能帶回二三十幾人,這樣只要再招二三十個有想象力的學徒,培養一兩年就差不多能出師了。
吳邪此時還不知道,喬尤和公孫野打算給他送上一份大禮,或者說大佬在這邊有了意外收獲。
先前就說過了,美影廠在浩劫期間流失了很多人才,大佬根據這兩個宿主的父親找到了很多已經改行的前美術廠員工。這些人就算放下畫筆好幾年了,但一身功底也遠超吳邪招到的那些外行。
這樣的人可是不少,甚至有不少人打算重回美影廠。
大佬當然是覺得別回去了,不如直接去香港。
這個時期正好是出國管制最松的時期,只要沒人故意為難你,接到香港親戚的信件和外匯券后,基本都能被批出去。
如果再托人找找關系,比如送幾張肉票和糧票,那就萬無一失了。
第二天,吳邪帶人買了數百盒各式糕點,這些是送給美影廠普通員工的禮物。隨后還買了不少海鮮干貨,名牌鋼筆等物品,這些是送給領導的禮物。
他其實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方會不會收,哪怕最后都交上去了,但禮物送出去就會好說話,禮多人不怪嘛。
但光是送這些東西顯得太俗氣,吳邪早就做好了去上海的打算,之前去日本的時候就買了不少動漫和相關書籍,相信這些東西美影廠的人會喜歡。
十年前,他們或許看不上日本人的東西,但人家快速進步了十年,這邊卻原地踏步了十年。
現在的日本只是做不出中國幾種特色漫畫,但業內平均水準在十年前就已不遜色中國,如今的美影廠只能集中一批骨干來制作一兩部高水準的動畫,年產量已經很低了。
大佬心里認為美影廠的衰落不可避免,國內很快就會由撥款模式過渡到市場化模式,除了極少數面子工程之外,大部分自謀出路的電影廠和電影人都面臨揭不開鍋的境地。
國家一向不重視動畫,商人也是如此,寧可給《紅高粱》大把投錢,也不愿給美影廠留點殘羹剩飯,此刻早已人才斷檔的中國動畫,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本就沒什么未來了。
大佬記得很清楚,九十年代后,“一切為了孩子”逐步變成了一個不能觸碰的道德禁地,這里未嘗沒有浩劫一代的心理補償作用,這些人群將很多本該由他們承擔的東西加到孩子身上。
然后是國內對影視作品的審查和條條框框一直呈現加強的趨勢,這種退步的原因足以寫一本書,總之結果就是八十年代的春晚甚至有“領導,冒號”這種露骨的反腐相聲,一些電視電影甚至可以直接諷刺和批判社會現象,提起浩劫根本不用隱晦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