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小格格的夭折,表妹心情不好,康熙柔聲道“表妹,咱們的女兒過世,朕也甚為悲痛,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養好身子。”
佟安瑤不語,微微側頭觀察康熙,眸中帶著一絲疑惑。
她問過嬤嬤,今年才康熙二十二年,皇上滿打滿算才到而立之年,正是盛年,姐姐是皇貴妃時,皇上若不是蓄須了,看著要年輕許多。
可是現下的皇上眉間愁鎖難解,眼角已經爬上細紋,眸光若寒星,渾身的帝王氣勢讓人生畏,不容靠近,和他常服上的兇悍的五爪金龍格外相似。
雖是長著同一張臉,但是若是兩個康熙站在一起,還是能明顯分別出。
佟安瑤不知道,前不久康熙剛剛平定二藩之亂,國庫正值空虛,好不容易有兩年的休養生息,現下康熙在打鄭軍主力,打算,所以這些年過得有些緊巴巴的,忙著湊錢呢。
佟安瑤“臣妾這些日子光顧著自己傷心,今日一見皇上,發現您好累,臣妾實在于心不忍。”
“還是表妹心疼我。”康熙輕笑出聲。
佟安瑤則是面露干笑,她現在還在做月子,倒不怕康熙碰她。
還有她不清楚,現下她是在做夢,還是一輩子就這樣。
佟安瑤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經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等到次日,佟安瑤一覺醒來,發現還在陌生的承乾宮,心生無奈。
上午巳時,佟安瑤看到赫舍里氏,抱著她又哭了一陣,“額娘,我好想您。”
額娘,好久不見。
赫舍里氏心疼地抱著她,“都多大的孩子了。”
佟安瑤拉著赫舍里氏坐下,問出自己的問題,“額娘,我是不是有個姐姐”
赫舍里氏愣了一下,“娘娘怎么問起這事了”
佟安瑤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一邊流淚,一邊說道“女兒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有一個最好最好的姐姐,她替我進了宮,給了指了路,讓我活的自由而坦蕩,成為不遜于男子的存在,我還成了皇太后的義女,成了和碩格格、有了一等公爵還有一群孝順的兒女、上進的學生”
“越說越荒唐了”赫舍里氏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女兒的小格格才夭折,胡思亂想也正常。
只是成了皇太后的義女還
能理解,后面怎么還有一等公,她還記得自己是個女子嗎
“額娘,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過得很好。”佟安瑤擦了擦眼淚,含淚笑了笑。
看的赫舍里氏更心疼了,她兩手握住佟安瑤的手,長嘆一聲道“其實也許冥冥中自有安排,其實你應該有一個姐姐的,只不過額娘當時糟了毒手,生下來后連滿月沒到,她就走了。連個名字都沒有,不知道有沒有怨過我。”
久遠的傷疤被挖起,赫舍里氏心中抽痛,眼淚也經不住下落。
“原來我有姐姐的。”佟安瑤再次笑了,松了一口氣,抱住赫舍里氏,輕輕道“姐姐她啊很強悍的,才沒有抱怨額娘,而且還生了一對龍鳳胎。”
只不過這里沒有。
“瑤瑤。”赫舍里氏擔憂地看著她,心中猶豫要不要喊太醫。
“額娘,我沒事。”佟安瑤擦干面上的眼淚,恢復了端莊的姿態,“額娘,既然您今日來了,我思來想去,看四阿哥是個好孩子,所以想求皇上表哥將他記在我的名下。”
“可是皇上允許嗎”赫舍里氏有些擔憂道。
她倒不是嫌棄四阿哥不是佟安瑤生的,今年四阿哥已經五歲了,嘴甜乖巧,看著身子也強壯,若是記到了佟安瑤名下,上了玉蝶,就是佟安瑤的兒子,誰也搶不走。
當今皇上心思叵測,等閑人揣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