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就知道從他嘴里套不出什么話,嘴巴比誰都嚴。
她也懶得再問,小事的確不需要她操心,大事她操心也沒用。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笑了聲,大概是被阿兄影響了,她心態竟如此平穩。
于是相思不緊不慢又回了趟祝府,再然后繞道去了文華殿。
徐衍回去復命的時候,照例是要匯報娘娘的行程的,旁的沒甚要緊的,但他十分遲疑地說了句,“娘娘和蔡小公子促膝長談了近一個時辰。”
陛下表情很寡淡,好似覺得這小事不足掛齒。
但陛下的奏折拿反了,他凝神細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
徐衍低著頭,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提醒的好。
萬一陛下才能過人,折子就愛倒著看呢
才能過人的陛下終于忍不住起駕回鳳儀宮了。
娘娘正在凈手,拿脂膏小心地涂抹著,殿內飄蕩著淡淡的桂花香。
李文翾走過去,一把攥住她的手。
相思“哎”了聲,“蹭你手上啦”
李文翾被膩了一手,大剌剌地往她手臂上擦,動作十分的粗魯,板著臉嘀咕“有什么好說的,竟然能聊那么久,你同孤倒是沒話說。”
抹得到處都是,兩個人身上都一股香膏味兒,他蹭了半天沒蹭干凈,干脆擦她衣服上,相思氣得打他一巴掌。
“阿兄又在別扭什么,文華殿我去不得還是什么人我見不得”
相思今天問了蔡家的小公子,當初是突然接了調令來京城的,不知道如何天降好事,其實沒甚要緊的,父子倆來了之后就一直安排在文華殿勘校古籍,兩個都是愛書如命的讀書人,深覺是個好差事,不過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了陛下青睞的。
早就料到是阿兄搞的鬼,這下更確認了,于是這會兒忍不住揶揄他。
李文翾故作大度道“你想去哪兒自然都可以,孤可沒說什么,孤就是覺得覺得你這樣不妥,若是別人知道皇后和一個編修走得近,難免是要揣測他和皇后有私情,你這是陷他于不義,日后他在文華殿,還如何立足”
他越說越像那么回事兒。
相思思忖片刻“也是,那下次我去他府上拜訪好了。”
李文翾終于裝不下去,氣道“不許去。”
“為何”相思仰著頭看他,故作不懂。
李文翾忍不住掐她的臉“少在這里裝相,孤不信你不懂,孤承認是孤做的手腳,但也是你太過分,孤在京城苦苦等你,你卻已經在四處相看郎君了,孤還沒跟你算賬,你倒是來詐孤來了。”
相思從前只是猜測,那會兒還覺得阿兄才不會做這種事,定是自己太狹隘了,沒成想他還真就這么想的。
她啞然失笑,踮腳親了下他的臉,好笑道“沒有的事,我跟他沒什么干系,況且如今我和阿兄已經成親了,你還生哪門子氣我又能做什么。”
李文翾掐著她的下巴,還是皺眉“所以到底聊了什么,能聊一個時辰你跟孤都沒那么多話。”
相思一閉眼,得,說了半天白說了。
“我看阿兄就是想找個借口同我吵架,怕是陛下早就膩了煩了故意找不痛快折磨我。”相思已經熟練掌握倒打一耙的功夫了,她抬著頭看他,勉強擠出一點泫然欲泣的感覺。
李文翾果然慌了“胡扯孤沒有祝相思你摸著你良心說話。”
相思垂眸,手背擦了下眼睛“真的嗎”
太入戲了,相思覺得自己確切沒有良心這種東西了。
只能怪阿兄太氣人了。
她這是,三十六計之以柔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