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算回了臨江,剛開始他也沒想過要參加高考,最開始是程蔓提議,而他為了躲避親媽催婚,才勉強決定參加高考。
如果他沒有回城,程蔓可能還是會提出建議,他也可能會答應參加。
但臨江離他插隊的地方距離不算近,一來一回都得兩天時間,如果他沒回城,程蔓應該沒辦法隔一兩個星期就來檢查一次他的復習成果,他媽也沒辦法每天在他耳邊念叨。
而對他自己來說,高考恢復就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不如想辦法弄點野味吃頓好的來得實際,所以他大概也不會努力學習。
因此,如果他沒有回城,就算報名參加了高考,他大概率也是考不上的。
上不了大學,就只能等政策回城,運氣好去年能回來,運氣不好可能要到今年,甚至明年。
就算他運氣好去年就回來了,以城里現在的就業形勢,估計很難能有好工作安排給他。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學修東西,估計不會跟他妹合伙做生意
很有可能,現在的他是個無業游民。
從無業游民到大專畢業,即將走馬上任當上技術員,除了幸運,他還應該感謝程蔓,如果不是她把工作讓給他,如果不是她建議他參加高考,如果不是她隔三差五來抓他學習的進度,肯定沒有他的今天。
程亮越說越感動,恨不得回家把程蔓供起來,但這念頭很快被程蔓一句“我還沒死呢”給打消了。
聽程亮叭叭念了半天,當天晚上程蔓就做了個夢。
夢是程亮視角的,程蔓沒有出現,只知道她應該沒有把工作讓給他,所以他不但沒有回城,還在鄉下被人算計結了婚,還有了孩子。
這時候回城對婚姻狀況是有要求的,結了婚的人想回城只能先離婚,夢里政策下來后,程亮那媳婦一直抱著孩子哭,他心一軟就沒回城。
八零年后他開始做生意,因為太紅火,跟著學的人不少,但這些人不是賠了本,就是生意不如他紅火,所以有不少人眼紅,甚至在背地里耍陰招。
前幾次他都躲了過去,直到被鄰村的一個混混盯上。
混混找人堵了他,想用暴力逼他放棄這塊肥肉,過程中有人沒控制好力道,一板磚把他給拍死了。
最后混混和他的同伙都被判了刑,而程亮的那個媳婦則在他的葬禮后,帶著錢和孩子進了城。
但她進城不是為了找孩子的爺爺奶奶,而是想去找孩子的生父
草
程蔓當時就被氣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動靜太大,旁邊睡著的陸平洲也一下子醒了,黑暗中感覺到她氣息粗重,忙打開臺燈問怎么了。
程蔓氣鼓鼓地說“我夢到了二哥。”
陸平洲嗯了聲問“他干嘛你了怎么氣成這樣”
“我不是被他氣的,不對,我也算是被他給氣的。”程蔓轉了半個身,張口就把自己做的那個夢給說了出來。
前面都還好,說到夢里的程亮因為媳婦孩子放棄回城時,程蔓忍不住磨了磨牙,再到最后程亮被一板磚砸死,而他那媳婦帶著他留下的錢和孩子進城尋父時,眼里都開始噴火了。
陸平洲卻沒顧上安撫媳婦,打斷道“等會等會,孩子親爸不是你二哥嗎怎么還進城尋父”
程蔓沒好氣地問“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