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鵬剛把今日的菜名掛出去,便引得路人們紛紛駐足觀看。
大門口的一溜木牌中,唯一一張用紙寫的菜名格外地顯眼。
“酸菜魚”幾個路人湊近觀看,結結巴巴地念了出來。
這個時代大部分的老百姓都不怎么認字,所以官府或者街上有告示和文字的,都需要人群中那些識字的人念出來。
本來這些食客也都不大識字的,可為了能提前知道梅源記每天都做了什么菜,大家硬生生把那些菜名都背了下來。
可是一出這個新菜,大家就不認識了,還得你認識一個酸,我認識一個魚,才把名字拼湊完整。
聽到酸菜魚這個名字,大家不由得議論起來。
“酸菜魚是個啥菜有誰吃過嗎”
“酸菜燉肉倒是吃過,酸菜燉魚能好吃嗎”
“看你說的,梅姑娘做的哪道菜不好吃了”
“說得也是,哎呀,今天出新菜了,一會兒人肯定更多,趕緊先去占座兒吧”
“等等我,我也得嘗嘗這酸菜魚”
大家說吃就吃,也不管到沒到吃飯的時辰,一窩蜂般地進了梅源記。
盡管韓向明和四九等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飯菜還沒做好,大家不用著急,可以等會兒再來,可是誰也不肯聽,一個個占著空桌,抻著脖子等新菜。
韓向明他們沒辦法,只好由得這些人去了。
武大娘中午不用賣燒餅,這會兒也在梅源記幫忙。
她剛把一桶綠豆湯放在大堂里,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喲,這不是金祥嘛,你今天怎么有空兒來了”
當初梅源記開張,金祥跑前跑后幫了武家不少忙,因此武大娘看見他很是熱情。
只見金祥扶著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女子,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群走著,見到武大娘便停下腳步。
“武大娘,您也在這兒呢”金祥一邊護著媳婦,一邊沖武大娘苦笑,“我帶杏娘去醫館,路過這里,她非要我吃口飯再走。”
武大娘剛要說你媳婦待你真好,目光就落在了杏娘微微凸出的小腹上。
“噢喲,你媳婦什么時候有了身子呀,你怎么都沒說一聲兒”武大娘趕緊擦了擦手,走上前來打量杏娘,“看這肚子,得有四個月了吧”
杏娘臉色一紅,低聲道“已經六個多月了。”
“什么”武大娘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滿眼都是震驚,“都六個多月了,肚子才這么大金祥,你媳婦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你可得讓她吃好喝好”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杏娘就嘔地一聲,差點兒吐出來。
武大娘愣了,呆呆地看著杏娘。
金祥苦笑道“讓武大娘看笑話了,唉,杏娘自打有了身子,就什么也吃不下,連聽到吃字都要犯惡心,要不然我也不能帶她來醫館啊。”
杏娘撫著胸口,看起來很是難受,還不忘為金祥解釋。
“武大娘,真的不關金祥的事,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什么也吃不下”
杏娘說著,又忍不住干嘔起來。
她現在對吃東西非常抗拒,連帶聽到吃這個字都會難受。
可是她壓根就沒吃過東西,這會兒什么都吐不出來。
“什么也吃不下,這可怎么行啊”武大娘忽然想起一件事,忙說道,“一會兒飯菜上來,氣味會更大,金祥,你帶杏娘去找個窗邊的座位坐下,大娘去給你們倒茶。”
金祥忙說道“大娘別麻煩了,她連茶水都喝不下呢,我給她端碗白水就好。”
聽了這話,武大娘更是搖頭不已。
懷著六七個月的身子,只喝白水可怎么行
武大娘惦記金祥和杏娘那邊,待飯菜都端上來以后,把每樣菜都盛了一些,親自給他們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