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貞娘張著嘴,一時竟說不出反駁的話。
梁鵬卻皺起眉頭,說道“胡鬧這一天天在人家酒樓里待著,成什么樣子坤兒還要不要讀書了”
史貞娘大大地松了口氣,忙說道“對對,梁公子讀書是大事,可不能耽誤啊”
“這有什么打緊”梁付氏不以為然,說道,“他們樓上不是有雅間嗎讓他們收拾出一間給坤兒當書房”
聽她說得理直氣壯,史貞娘不禁氣結。
梁坤卻一臉不樂意,說道“那酒樓里人來人往的,吵吵鬧鬧的,我在那里怎么讀書”
史貞娘趕緊點頭附和“是是,梁公子說得對”
只要別把這一家招到醉仙樓去,她說什么都行
“再說了,”梁坤繼續說道,“這事兒又不是咱們家的錯,憑什么咱們要躲出去這是梁家”
一句話提醒了梁鵬和梁付氏,兩人立刻想起一件事來。
“就是,咱們又沒殺人放火,憑什么要被他們欺負啊”梁付氏高聲喊道。
“說起來,你們史家是怎么回事”梁鵬轉向史貞娘,臉上十分不滿,“不是說好了,去官府舉報三條胡同,封了梅源記嗎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聽到這個問題,梁家三口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史貞娘。
史貞娘下意識地往后一縮,小聲說道“這不能怪我家呀,我爹說,大伯已經跟內侍打過招呼了,張副使那邊也都說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指揮使顧大人卻忽然橫插一腳,張大人還因此挨了罰”
“顧大人哪個顧大人”梁坤臉色一凜,忙問道。
“就是靖國公府的嫡幼子,南城兵馬司指揮使顧大人。”史貞娘趕緊解釋道,“我大伯說,那顧大人出身勛貴世家,又是個油鹽不進的,他們也搭不上話,我爹和大伯想了許多法子了,實在是”
后面說什么,梁坤已經聽不見了。
他想起那日自己挨了板子,后來隱隱約約聽人提起過“靖國公府”和“顧大人”等零碎的話,不禁打了個哆嗦。
那個如天神般尊貴冷漠又威嚴冷厲的男人,讓他一想起來就渾身都疼。
這個顧指揮使,為什么會突然插手一件普通的失竊案
梁坤心里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為什么。
另一邊,梁付氏正在給史貞娘出主意。
“那個什么指揮使大人,定是跟那些官差一樣,收了武家的禮了你回去跟你爹說,你們也去送禮,一定要把姓武的那家人都抓起來”
史貞娘忍不住看了梁付氏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伯母,那可是靖國公府您叫我們家送禮只怕人家顧大人身上隨隨便便一個扇墜子,就夠買下我們家酒樓的了哪怕是把我家的醉仙樓送給顧大人,只怕顧大人都瞧不上眼”
“啊那什么國公府,竟然那么有錢”梁付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即說道,“那武家比咱家還窮呢,能拿什么打動那位大人對了,一定是那顧大人看那個賤丫頭長得好看,嘴巴又甜,這才向著她說話”
梁付氏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忍不住罵道“那個浪蹄子,見了男人就笑,指不定就被多少人睡過了”
“行了你說夠了沒有”梁坤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怒道,“有那功夫說閑話,不如想想家里現在怎么辦”
梁付氏見梁坤臉紅脖子粗的,顯然真的火了,便極不情愿地閉上了嘴。
史貞娘則已經習慣了梁坤一聽見有人罵梅娘就暴跳如雷,坐在一旁垂著眼簾不說話。
梁鵬撓撓下巴,說道“要不咱們也去報官,貞娘,你不是說那個張副使向著咱們嗎,叫你爹再送些禮物,讓他多看顧看顧我們家。”
讓史家送禮,叫人照顧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