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看到顧南簫失落的表情,梅娘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的名聲已經這樣了,難道還怕人看見,我是怕你”
她的身體里住著一個現代人的靈魂,什么原主被退親了,名聲不好了之類的說法,她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可是顧南簫不一樣,他是南城的兵馬司指揮使,在她看來已經是位高權重,如果被人發現他居然跟一個小廚娘私會,只怕朝野就要鬧翻了天。
顧南簫拿她沒辦法,只能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
過了這一陣,一定要去她家提親,他再也不想這么偷偷摸摸地來找梅娘了。
梅娘見他神情落寞,便問他道“你吃過早飯了嗎想吃些什么”
顧南簫聽出她話語里的意思,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你昨日忙了一日,今天早上就別做菜了。你想吃些什么,我陪你去。”
梅娘想了想,說道“那咱們去正陽門那邊吃餛飩吧,我知道有一家的麻醬餅做得很極好。”
顧南簫吩咐車夫轉向,馬車轆轆向正陽門行去。
到了地方,梅娘和顧南簫下了車。
這是一間小餛飩店,門口放著案板,支著一口大鍋,一對中年夫妻站在門口,一個包餛飩一個煮餛飩,熱騰騰的香味飄散了小半條街。
店里不大,倒是收拾得極干凈利索,兩人在靠里的一個桌旁坐下,金戈便去外面買餛飩和餅。
這會兒時辰尚早,店里只有他們這一桌客人,很快餛飩就煮好端上了桌。
隔著白色的霧氣,兩人相視一笑,這一刻,他們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民間這平淡而溫馨的煙火氣。
剛出鍋的餛飩還很燙,梅娘一邊吹著餛飩,一邊跟顧南簫聊起昨日全雞宴的情形。
“我真沒想到能來這么多人,連街上都坐滿了,還好我提前訂了上千只雞,要不然只怕連飯菜都供不上”
“別看每人只收八十八文,其實我沒賠錢的,我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對了,你聽說沒有連京城廚行的人都來了,來的還是行首呢,對我夸了又夸”
梅娘說得滔滔不絕,顧南簫聽得津津有味。
“夸你是應該的,你本來就做得很好。”顧南簫說道。
見他絲毫都沒有驚訝的神色,梅娘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你怎么一點兒都不吃驚你知道申行首他
們會來”梅娘驀地想起一件事,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南簫,申行首他們heihei是你請來的▔”
昨日太忙,她都來不及細想,現在一想,那京城廚行的行首是何等身份的人,雖然她現在有些名氣,可到底還是后輩,又是女子,哪怕是她親自登門拜訪,申行首都不見得會見她。
區區一個全雞宴罷了,怎么會驚動申行首等人齊齊出動,一起來到南華樓
顧南簫見瞞不住,只得笑道“什么都瞞不過你,我不過是跟申行首打了個招呼罷了。”
“什么打了個招呼,你是什么人,哪怕真是只打個招呼,人家也得掂量掂量。”
梅娘有點兒不開心,本以為是憑自己的能力引得京城廚行的關注,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顧南簫的參與。
顧南簫見她聲音低了下去,便說道“你別多心,憑你的本事,就算是我不說,申行首他們也很想去看看的。”
梅娘何等聰慧,不過片刻功夫就明白了顧南簫的用意。
那日南華樓有人鬧事,顧南簫定是怕對南華樓影響不好,這才跟申行首打了招呼,讓京城廚行出面,幫梅娘平息掉可能會出現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