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按照跟梅娘約定的時辰,去了武家。
知道她不喜張揚,他便沒下馬車,只在不遠處等著她出來。
誰知等到日上二竿,不但梅娘沒出來,武家連大門都沒開,一直無人出入。
他叫金戈去叫門,叫了半天都沒有人應,金戈趴在門縫里看了半天,才發現武家空無一人。
這下讓顧南簫吃驚不輕,他一早上就守在這里,何曾見過武家人出門
既然都沒出門,那武家的人都去哪兒了梅娘去了哪里
顧南簫知道梅娘絕不會無聲無息地失約,立刻叫人四下打聽,很快就得知梅娘一家一大早上就被官差帶走了。
顧南簫又是震驚又是生氣,在南城的地界上,居然有官差敢動梅娘
他立刻回了南城兵馬司,問遍所有人卻無人知道此事。
他又兵分幾路,派人去詢問京城其他四個兵馬司,總算打聽到了梅娘的行蹤。
想到那幾個中城兵馬司的官差居然堂而皇之地跑去南城抓人,顧南簫就氣不打一處來。
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去他的地界帶走梅娘,這宋維運是不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哪怕親眼看到梅娘此刻安然無恙,顧南簫也是壓不住滿心惱火。
他吩咐金戈和銀禾護著梅娘去吃飯,自己則帶人徑直進了中城兵馬司的大門。
沒走幾步,就見一個穿著大紅官服的中年官員迎了出來,正是中城兵馬司指揮使宋維運。
“顧大人,今日得閑,怎么有空兒來我這兒”宋維運笑容滿面地上前,待看到顧南簫黑沉沉的臉色,
頓時笑容一滯。
論起來,兩人雖是平級,可顧南簫是靖國公府嫡子,是太子的表弟,宋維運見了他自然要恭敬幾分。
方才聽底下人說顧南簫到處打聽一個開酒樓的小廚娘,得知那女子正在中城兵馬司便趕了過來,宋維運趕緊出來迎接。
可看顧南簫的臉色,他就意識到這件事只怕沒有他想得那么簡單。
顧南簫冷哼一聲,徑直進了聽事房里坐下。
宋維運心知不妙,連忙叫小廝去泡茶,這才小心地湊了過去。
“顧大人此來,不知所為何事啊”
顧南簫看也不看他一眼,冷聲說道“宋大人掌管著中城兵馬司,莫不是把整個京城都當成自己的管轄范圍,連其他四司都不放在眼里了”
這話說得可就重了,宋維運一愣,立刻說道“顧大人說的這是哪里話咱們五城兵馬司各管一城,自開國以來一向都是如此”
“原來宋大人知道這個道理”顧南簫呵呵一笑,目光如電,直指宋維運,“你們中城兵馬司的人連個招呼都不打,大搖大擺地跑去南城地界抓走平民百姓,不知是何道理”
宋維運目瞪口呆,一時間摸不清顧南簫的意思。
他方才問過了,不過是有人舉報說南城有商戶冒充民戶,逃避賦役,所以才叫官差去把人帶來問問情況。
那幾個百姓直接被帶去戶房問話,問完話就放出去了。
這在兵馬司里是很正常的操作啊,為什么顧南簫就這么興師動眾地找上了門
宋維運不知道內情,卻也看得出顧南簫明擺著是來問罪的了。
再說這事細究起來,也的確是那幾個官差不對,官差跨城拿人,竟然都不知會南城兵馬司一聲,的確是有些理虧。
他只想著被帶來的不過是幾個普通百姓,又只是問幾句話,不是抓人下大牢,這點兒小事根本犯不上較真啊。
心里雖然這么想著,宋維運卻不敢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