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餐店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晴了一點。
昨晚收拾房間的時候她留意過,里面很多東西已經沒法用了,都要重新去買。
祁安打開手機地圖,上面顯示周圍最近的超市離這里有兩公里。
下一班公交車要在二十分鐘后才能發車,祁安不想等,干脆走著過去。
在還剩下最后一個路口的時候,她站在街邊等紅燈,手指觸到空蕩的上衣口袋后,臉色忽然一變。
放在口袋里的鑰匙扣不見了。
她立刻轉身往回跑。
耳邊有呼嘯的風聲掃過,焦急不安的情緒持續作祟,少女無力地站在街口,白皙的臉頰微微泛著紅色,額頭上也沁著細密的汗珠,碎發胡亂貼在上面,失落與難過印在她的眼底。
剛才走過的地方全被她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遍,可還是沒有看見鑰匙扣的蹤跡。
明明出門時還在的。
祁安越想眼眶越酸,在心里埋怨起自己的粗心大意。
指甲慢慢陷進手心,就在她徹底絕望的前一秒,另一種可能從腦海中跳出來。
是不是落在早餐店里面了
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祁安立馬往早餐店的方向跑。
然而那兩個字卻像是給她判了最后的死刑。
“叔叔。”祁安再一次重復,“真的沒看見一個兔子模樣的鑰匙扣嗎”
老板沉默片刻,似乎在努力回憶,最后只是遺憾地搖頭“沒有。”
“麻煩了。”
祁安失魂落魄地推開門,忽然覺得好累。
脊背貼在凹凸不平的石墻上,她半闔上眼皮,由著涼風灌進身體里。
再然后。
她睜開眼,視線里沒由得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大概十米之外的距離,還是那件黑色t恤,被他寬闊筆直的肩頸撐起,他站得有些懶散,五官線條依舊硬朗凌厲,只不過眉眼間分明多了幾分倦意。
男生手里夾著根燃到一半的煙,一點猩紅不知怎么有些晃眼,青灰色煙霧徐徐向上擴散繚繞,和他本身冷淡的氣質融為一體,還混了幾分痞氣。
祁安無暇去思考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收回目光和思緒,準備死馬當活馬醫,沿著路邊再找一次。
但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秒,他卻突然喊住自己。
“喂。”
祁安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有些疑惑地停下腳,轉過身,心臟跟著一緊。
他們之間的距離比想象中要近。
視線不自覺落在他臉上,男生低垂著眼,睫毛拓出淡淡的陰影,大概是真的沒有睡好,眼下一圈烏青。
除此之外,她還發現,他右眼下有一顆很小的淚痣。
冷冽的氣息纏繞在周圍,祁安正想問他叫自己是什么事,他卻毫無征兆地伸出手,朝她攤開掌心。
祁安不受控制地睜大眼睛。
那個兔子鑰匙扣竟然在他那里。
“你丟的么”
他的聲音還是偏冷,像是某種金屬質地,還帶著些許啞,語調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祁安動了動唇,想要回答說是,但剛才跑得太急,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糊住,一時竟連半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而面前人不知發現了什么,微微俯了一點身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便更近。
他皺起眉頭“哭了”
祁安眨了下眼睛,又聽見他后面兩句
“哭什么。”
“不是給你找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