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勾上袋子,她的禮貌不能少“好的,謝謝阿姨。”
陳澤野看見她風風火火跑回來的時候,明顯愣了下。
祁安把碘酒拿出來放在桌上,指了指他額頭上的傷口“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打架受傷對陳澤野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他壓根不會當回事,下意識要擺手拒絕“不”
但下一秒,他對上了女孩那雙眼。
琥珀色的瞳孔里滿是擔心和焦急,于是后半個字硬生生被咽了下去。
他說“好。”
夜色茫茫,小店里的暖光色光暈格外亮。
男生靠著坐在椅子上,半仰著頭,喉結與下頜連成嶙峋的弧度,一個模樣乖巧的女生就站在他身旁。
黑發松松地綁著,一半垂落在肩膀前,女孩低著頭,露出的肩頸線條漂亮利落,半垂的眼澄澈,白凈指尖捏著沾了碘酒的棉簽,小心翼翼地擦著傷口,而那個少年卻沒有閉眼,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女孩身上。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有些近,大概只有十厘米。
溫熱的鼻息糾纏,衣服布料也摩擦在一起,祁安不太自在地眨了下眼睛,壓著棉簽上的手緊了下,心思也跟著變得渙散。
他五官線條凌厲,攻擊性也強,但卻不失少年感,完美到每一寸都像是被精心設計過。
目光總是不受控制地落在眼尾那顆痣。
她動作已經放得很輕,還是忍不住小聲提醒“要是疼就告訴我。”
陳澤野嗯了下“不痛。”
不是在安慰她,是真的沒什么感覺。
反而是她垂下來的發尾,若有若無地蹭在頸側的皮膚,留下一陣細癢,像是有羽毛刮過。
空氣中揉進淡淡的茉莉香氣,將這癢意又放大幾分。
垂在身側的手臂隱忍克制地繃緊,青筋突起。
終于幫他涂好藥,祁安悄悄松了一口氣“好了。”
停頓幾秒,又開口“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嗎”
“沒了。”
察覺到她的視線沒挪開,他松散地笑了下“真沒了。”
“”
祁安盯著看了會兒,確實沒發現其他傷口,勉強算是相信了他的話“最近幾天傷口不要碰水,要是發炎的話就趕快去醫院處理。”
“這里還有冰敷袋,疼得厲害可以用它緩解一下。”
“知道了。”
他回答得語氣有些散漫,不像是聽進去的樣子。
但祁安拿他沒辦法。
四周又靜了下來。
門外偶爾有車輛駛過的聲音,伴隨著墻上的滴答鐘聲一起。
祁安低頭對著木桌上的花紋發呆,對面的陳澤野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肩線開闊平直,眼皮沒什么精神地耷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抬眸,聲音淡淡“你在找房子”
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剛才在警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都很清楚,現在否認未免太假。
祁安抿了下唇“嗯。”
“現在的房子怎么了”
“租期馬上要到了。”
“那你家里其他人呢沒人管這些嗎”
他的聲線忽然沉了下來,和他身上的氣味一樣冷冽,像是寒冬里的海水,讓人不受控制的沉溺進去。
祁安一時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她很少和別人提起自己家里的情況,準確來說,是根本沒有人關心這些。
陳澤野看著她的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心底里生出幾分悔意。
他改口“不方便就別說了。”
“沒事。”祁安搖了下頭,說的言簡意賅,“他們都不在黎北。”
陳澤野沒說話,好半天才嗯了聲。
“”
熱氣騰騰的面被端上來,話題就此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