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從口袋里拿出電話給她打過去,其他事她可以不管不問,但房子很重要,她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兩次都被直接掛斷,她耐著性子重復第三次,冰冷的機械音砸在耳畔
,寂靜的空間,剛剛那群鄰居的聲音竟然重疊著再次傳來。
對了,我兒媳婦不是在醫院工作嗎,之前有一次閑聊,她和我們說起來,老祁那病根本沒那么嚴重,但因為那女人不愿意出治療費,一直拖著,所以才”
唉,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你們說怎么有這么狠心的人啊。
嘟
電話接通了。
錢舒榮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祁安你又打電話過來干什么祁安深吸一口氣媽媽。你是不是把我們家的房子賣掉了
對啊。”錢舒榮甚至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那房子又沒人住,留著還干什么。她語氣輕飄飄剛好我需要一筆錢,就賣了。
“你怎么能把房子賣掉呢”祁安忍不住拔高音量質問她,呼吸不順暢,“那是爸爸好不容易才買下來的,你怎么能
“整天張口閉口就是你爸”火氣一瞬間被點燃,錢舒榮不滿,“你怎么從來都不知道為你媽想想,我跟著他憋屈了大半輩子,現在他已經死了那房子就算留著他也住不了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爸結婚,還生了你們兩個白眼狼。”
眼淚一瞬間爆發下來,渾身血液冰冷,祁安咬著下唇發抖“我不允許你這么說爸爸”“我問你。”剛才鄰居那些話她明顯聽了進去,當年爸爸的病,是不是沒那么嚴重。
他明明可以活下來的,是你不肯出醫藥費。
眼眶發紅,她撐著力氣一字一句“是不是你害死爸爸的。”
錢舒榮被她糾纏得徹底煩了祁安你到底有完沒完“非要知道真相是吧行啊。”她無所謂地輕笑一聲,你知道你爸當年為什么沒錢治病嗎
因為那筆錢被他拿去給你交鋼琴班的學費了。家里什么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學鋼琴開銷多大你心里清楚。
“我當時不是沒阻止,可他非要這么干,還不讓我告訴你。”
母女一場,即便
之間的感情再淡薄,終歸是血脈相連,她知道往哪里捅刀子最痛。祁安。錢舒榮話語譏諷刻薄,要真追究起來,你才是那個害死祁俊良的兇手吧
電話啪一下被掛斷了。
大腦短暫空白,只剩眼淚不要命地一顆接著一顆往下砸,眼前模糊一片,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般悶著喘不上氣,所有感官在疼痛中全部消失,只剩下錢舒榮的那句。你才是那個害死祁俊良的兇手吧
原來自己心心念念的鋼琴課是爸爸用生命換來的。原來又是她的錯。
情緒就像是失了閘的洪水般迸現出來,頭疼得仿佛要炸開,肩膀不受控制地一點點順著墻壁向下滑,膝蓋沒有任何防備地磕在地面上,血腥味從喉嚨里蔓延出來。
手上的力氣盡數失去,手機脫落砸在地面上,屏幕碎的四分五裂。
可就在報廢的下一秒,新消息被阻擋在外,她沒機會看到。
abyss:作業寫完沒。
abyss:寫完有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