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刺穿心臟,痛的找不到半點支撐。
他怕這會變成生死離別前的最后告白。
手術室的大門在這一刻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病人家屬在嗎”
陳澤野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地上起身,跑過去的腳步帶著踉蹌“醫生我在。”
醫生上下打量他幾次,看他年紀不大“你和病人之間的關系”
喉結艱難地滾了下,陳澤野答“我是她男朋友。”
醫生皺了下眉“其他直系家屬呢通知她父母趕快過來。”
陳澤野勉強保持著最后一點理智“她父親去世了,母親在外地趕不過來,沒有其他的親屬。”
“醫生。”他的聲音已經染上顫意,“我女朋友她到底怎么樣了”
醫生多看了他眼才開口“那一刀刺得很深,已經傷到了脾臟,并且病人失血過多,暫時還不能脫離生命危險,希望你們隨時做好準備。”
短短幾句話,陳澤野卻像山崩地裂般難以接受,心臟被狠狠剜下去一塊。
“做好準備是什么意思”
醫生無力地搖搖頭,寬慰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但也就在這一剎那,咚的一聲
陳澤野膝蓋一彎,直直跪在了地上。
那一刻,旁邊的江馳逸徹底被震驚住。
不止是因為陳澤野微紅的眼眶,更是因為他眼角溢出的那滴淚。
陳澤野他從來沒哭過的啊。
被陳紹商關進地下室打到半死的時候他沒有哭,就連當初沈初宜去世,面對那具泡到變形的尸體,他都強忍著沒讓半滴眼淚掉下來。
思緒片刻停頓,視線重新聚焦在他身上。
少年就這么跪在地上,鴉黑的眼睫被沾濕,腰背明明挺得很直,但江馳逸就卻覺得那上面壓了千斤的
重量。
他從未見過陳澤野如此瘋狂地懼怕著什么。
“醫生。”
”
“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女朋友。”
“她只有十七歲。”
滾燙的眼淚砸在白色瓷磚上,泅開的水跡形成小小一面明鏡,倒映著此時此刻的場景。
陳澤野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
他一直都是驕傲的,就像立于山頂的松柏,孤潔挺拔,永不會有低頭的那一天。
可現在。
陳澤野愿意奉上他所擁有的一切,金錢也好,尊嚴也罷,甚至要他一命抵一命,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畫押應允。
只要能換她的女孩平安。
見慣了生死離別,醫生能夠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半蹲下身子扶住她“先起來。”
“你們里面有誰是b型血嗎病人現在需要大量輸血。”
溺水的人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陳澤野抓住醫生的手腕,黑沉的眼眸中滿是緊張“我是。”
“醫生我就是b型血。”
護士立馬帶著陳澤野到附近診室輸血,反著寒光的針頭刺穿皮膚,但他全程眉都沒有皺一下,嘴里反復念叨的,只有懇求他們能救回祁安。
漫長的一個半小時后,手術終于結束。
陳澤野被醫生叫過去,祁安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情況非常不穩定,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具體什么時候能清醒過來,仍然是個未知數。
他聽得很認真,可心臟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一樣,怎么也沒有辦法平緩過來。
醫生把該說的都交代完,忽然又開口叫住他。
“看得出來,你們雖然年紀小,但彼此之間的感情真的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