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一根,在回去路過老人家的號舍時,將其放在他的號舍前“這種草藥用水煮了喝,能緩解病情,貢院四周角落有,需要可以去尋。”
說完他就回了自己的號舍休息。
能聽見外面一陣響動,還有飄揚在四周的草藥氣味。
等到第三場考試的時候。
周圍情況總算好了些,起碼不會讓人擔心,這人會不會下一秒就咳死了。
第三場,主考算學。
題目有點難,顧璋努力回憶,他好像記得,第二場里也考過算學
顧璋隱約記得,他當時好像還震驚了一下。
他揉了揉太陽穴,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細節,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寫完了。
“算了。”
顧璋搖搖頭,將第三場四道算學題一一算好,分別涉及兵馬糧草調度、人口統計、田地清算、小省稅收。
每一題都不簡單,即使只有四題,在第三天要交卷的時候,還有許多人都沒能得出答案來。
顧璋倒是沒被難倒,只是心里愈發確定了一個想法皇帝是真的窮。
若要問六部中哪個部門最需要算學,非戶部莫屬。
而越拮據的人,越是恨不得把手里每一分錢都算得清清楚楚,想著指不定哪里可以再扣一點出來。
沒想到啊,那么大一個皇帝的寶座在那擱著,花錢竟然還沒他瀟灑大方
這場從頭到尾都不順,處處透著艱辛的會試終于結束了。
顧璋是自己走出來的,就是臉色有些大病初愈后的疲憊。
他裝得好好的,還一臉坦然,對家人拍拍胸脯道“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我身體這么好,有什么好擔心的”
他自從開始習武之后,確實好些年沒有生病了,這話很容易就取得了顧家人和燕先竹的信任。
但不過一日,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揭了老底。
那些得了他指點,病情稍稍緩和些的學子,好奇地打聽出了他的姓名,聽到大夫的診斷,后怕中也不由得心生感激。
“若不是顧璋給我們指了墻根生長的草藥,怕是撐不過去”
“我帶了一根出來,大夫說運氣真的好,剛好對癥,如若不然,怕是要落下咳癆疾。”
“聽說他也病了,燒得厲害,起不來身的那種,竟然硬生生靠著帶進去的調料配了一點藥喝了,竟就好了”
“不愧被譽為小農神,這樣簡陋艱苦,都能給自己湊一服藥,竟還能發現墻根的藥草。”
顧璋“”
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還有一波人,他們的號舍在貢院不同的區塊,方位有些不同,沒受到那夜涼風的影響,只是隱隱聽說了他們這邊的消息。
競爭如此激烈的選拔性考試里,有一批對手出了問題,難免心中有些暗喜,人性如此。
不過其中最受關注的,自然是此次會試的風云人物顧璋。
“聽說那邊好多人受了影響,顧璋都發燒了,也不知有沒有影響發揮。”
“到最后被抬出來的人,好像都比往年多了一倍有余,怎么可能不受影響據說有的人咳嗽不止,有的起燒渾身無力,腦子昏昏沉沉,答都沒答完,顧璋嚴重得讓友人守了許久,這個多半是要丟了。”
“可惜啊,還是年輕,要我說,該多沉淀三年再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