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兄弟也不要怪罪哥哥,都是帶兵的。咱們心里都清楚,這年頭兒沒錢誰給你賣命。哥哥我也有手下要養,靠朝廷那幾個俸祿,大家都得去喝西北風。
都是沒辦法的事情!”陳四福抱著拳對李梟作揖,話說的還算是實誠。本想揶揄幾句的李梟,也閉了嘴。
“理解!這年頭兒,沒錢什么事情都干不成。這一次大哥你出兵的尾款,小弟隨船也帶了來。一會兒到了岸,你和老二交接一下就成。
大哥你夠意思,我李梟也絕對不會做沒信用的事情。”
“好說!出來混,總是需要有個信用。李兄弟你沒得說,今后只要有事情,你一句話到哥哥這里肯定鼎力相助。”陳四福金剛一樣的拍著胸脯,像海里面的海盜多過像一位游擊將軍。
估計這貨以前就是海盜!
“這次哥哥是替鄒大人來迎接兄弟你,你痛揍紅毛鬼的事情,巡撫蔡大人心里可不痛快。
說起來兄弟你可能還不知道,那些紅毛鬼每年都會給廣州府一筆紅利。多少銀子不清楚,反正這筆錢應該是不少。
兄弟你一戰斷了蔡巡撫的財路,這……!你懂的。”
“多謝陳大哥!”
“那我們去見鄒提督。”
“好!”
從陳四福這里李梟再一次證明,約翰那家伙沒說假話。廣州府的官員們,的確是從東印度公司拿了銀子。
自己和鄭芝龍聯合這一戰,算是斷了人家的財路。不然,他們也不會不顧官場禮儀,碼頭上連個七品芝麻官兒都欠奉。
“對了陳大哥,不知道鄒提督和紅毛鬼……!”
“這個兄弟你放心,沒有哪個當兵的能看著別的國家軍隊在咱們地盤兒撒野。那紅毛鬼不但經商,手下其實也不老實。
暗地里也干一些海盜的買賣,茫茫大海哪里有官府。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他們手里有槍有炮的,說他不搶誰也不信。
這些年里面,提督大人的弟兄和紅毛鬼多次交手。雖說互有死傷,但紅毛鬼的船大。火炮也厲害的緊,我手下的兄弟大多數時候都吃虧。
我家提督大人好多次都想造大船,購買佛郎機大炮干掉那些紅毛鬼。可每次,都被巡撫大人給壓下來。他們不給錢,我家提督大人也沒有辦法。造大船花費不菲,總不能提督大人自己掏腰包吧……!
兄弟你這一次,還真是給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哦!原來是這樣。”李梟笑著點了點頭,就知道這貨不是好鳥。
說人家扮豬吃老虎,他們這些家伙肯定私底下也沒少干。不然絕對不會跟荷蘭人起沖突,黑吃黑,沒一塊好餅。
不過更有用的信息就是,因為經常跟荷蘭人起沖突。荷蘭人送錢的時候,并沒有給鄒維璉送錢。
甚至還買通了那位蔡巡撫,不讓他撥款給廣州水師造船。誰也不愿意在海上多一個對手!
和陳四福一路說著,兩人就到了廣州碼頭。
廣州碼頭要比澳門碼頭繁華太多了,港口里面船帆林立商鋪一間挨著一間。不過和澳門碼頭一比,國際化氣息就淡化了許多。
碼頭上搬運的工人,還有那些商鋪的老板,全都是大明服飾。沒有黑人兄弟,也沒有帶著禮帽穿著燕尾服的家伙。
不過有一點倒是跟澳門差不多,這里的人張嘴閉嘴全都是粵語。“嘰哩哇啦”的,李梟一句也聽不明白。
下了船上了碼頭,早就有馬車等候在碼頭上。
七月的廣州,這天氣簡直就是折磨人。太陽白得讓人不敢直視,熾熱的溫度炙烤著大地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