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背后是東林鼓動的?”魏廣徽在問王體乾,同時也是在問自己。
“呵呵!事情發生在東林的根本之地南直隸,以東林黨的手腕兒。唆使幾個亡命之徒,鬧一點兒事情出來,簡直是太容易了。剛剛咱家也說了,這事情如果沒人組織。現在怕是已經有人登高聚眾造反了,如果那樣的話,現在您不是躺在家里養病。而是籌劃糧秣,想著派哪支兵清剿。
這都半個月過去了,南直隸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說明對方只是想鬧事兒,不想造反!書生造反,他們還沒那個能力。”
“對對對!肯定是東林黨人在背后使壞,不然肯定不會發生這么奇怪的事情。”魏廣徽恍然大悟,抓了一輩子的鬼,今天居然遇到了鬼打墻。
這么簡單的事情,還得王體乾來提醒自己。早該知道,這事情就是東林黨鼓搗出來的。意思就是想對朝廷施加壓力,不讓魏忠賢一黨肆無忌憚的對付東林黨。
“閣老其實早就看透了,咱家只不過腦子直,說破了而已!”王體乾笑呵呵的看著恍然大悟的魏廣徽。深宮生活多年,謙卑在就烙在了骨頭里。活了幾十年,頭發都活白了。看了數不清的飛揚跋扈,現在那些人不管比自己年紀長的,還是年紀小的。都已經埋進了土里面,只有自己這個謙卑的人,還活在這世上。
想要活著,盡量不要囂張。這是王體乾多年深宮生涯練就的處世之道!
“公公說笑了,老夫這就去見廠公。既然是東林鬧事,自然爪子伸出來躲爪子,蹄子伸出來剁蹄子。哼!敢給老夫上眼藥兒,老夫也不會讓你好過了。”確定了不是民變,魏廣徽立刻來了精神。
想想自己也真是夠蠢,吃不飽飯的西北才會有人造反。江南那地方富得流油,人人吃得飽穿得暖,傻子才會出來造反。
“哎呦!光顧著說話,再過半個時辰陛下就午睡醒了。咱家要趕著去侍候,就不和閣老多說了。告辭!”目的已經達到,王體乾自然不會多待。
借著魏廣徽這把刀,要好好的把江南的東林黨勢力清掃一遍。日后若是信王朱由檢做了皇帝,只要稍加安撫拉攏,備受打擊的東林黨就會感恩戴德的站出來,那幫人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一旦有他們支持,這個江山想不坐穩都難。
讓兒子送王體乾出去,魏廣徽一把掀起了被子。大聲吩咐下人,幫著自己套上官服,去拜見非親生太監老爹魏忠賢。
聽了魏廣徽的講述,魏忠賢立刻就火了。他怕的是老百姓鬧事,到時候鬧到朝廷不得不出兵的地步,絕對瞞不過皇帝。如果真有那一天,自己也就活到頭了。
別看現在魏忠賢風光無限,周圍的催巴都巴巴的巴結著,還有人尊稱他為九千歲。甚至有人給魏忠賢立生祠,讓這位活著的圣賢享用香火。
鳳陽的知府,居然把魏忠賢的生祠修到了太祖朱元璋的陵寢旁邊兒。
一代梟雄朱元璋要是知道,一個死太監居然敢跟自己搶地盤兒。估計得氣得把棺材啃穿,蹦出來把魏忠賢活活咬死。
可魏忠賢自己知道,無論現在有多風光。他的身份其實沒有本質的改變,他就是一個奴才。皇帝的奴才,只要皇帝一張紙條,他就會立刻灰飛煙滅。
不管被人捧到什么地步,魏忠賢都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欺瞞皇帝,所以他怕皇帝生下一個不聽他話的孩子。所以……!他才不得把權利緊緊抓在手里!
百姓們造反,皇帝自然瞞不過去。可東林黨鬧事兒,這就不用瞞著皇帝。這些年皇帝已經厭倦,甚至是討厭憎恨東林黨的挾恩自重。既然允許自己打擊東林黨,自然就不會在乎他魏忠賢在江南多殺幾個人。
這一次上場的是錦衣衛,畢竟錦衣衛算是軍隊編制。這些粗人特別能戰斗,普通的一個打十個不再話下。讓他們出去對付老百姓,絕對是殺雞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