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都是我的錯。失去了朋友的牧人,就像是失去了利爪和翅膀的蒼鷹。現在的蒙古人就像是狐貍,狡猾而且膽小。黃金家族尊貴的血脈,已經在歷史的長河中流逝。偉大的不兒罕山,母親一樣的斡難河。現在都被女真人的鐵蹄踐踏,我愧對先祖。”格日圖“咣”的一下,干了一大碗酒。淚水流淌得像是蜿蜒的小溪。
李梟非常理解格日圖現在的心情,做了愧對朋友的事情。現在卻還要不得不請李梟出手幫忙,他的那些蒙古兄弟們。看到餓狼一樣沖上來的莽古爾泰,第一個念頭不是拿起馬刀戰斗,而是想著保存部眾和搶掠來的牲畜奴隸遷徙。
蒙古人已經沒有了祖先的勇武,成吉思汗的榮光不再照耀在他們的頭上。
“以前我就想著,都是騎著馬打仗。女真人也不比咱蒙古人多了一個**去,他娘的就是打不過。這一仗下來,我算是看得透透的。都藏著自己的小心思,都藏著自己的小算計。戰場上都希望別人去賣命,都希望自己得好處。
看著我的部眾們一個個浴血奮戰,卻被潮水一樣涌過來的兩藍旗騎兵吞沒。我的兄弟厄爾奇,被莽古爾泰親手斬成了兩段。為了蒙古人的未來,乞顏部已經流盡了最后一滴血。可那些人真的就是看著,沒有人上來幫助我們。
旗鼓相當的決戰,變成了兩藍旗對乞顏部的絞殺。難道他們不明白,我們倒霉之后,剩下的他們能好過?大敵當前,還想著部落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還有的人在背后捅刀子!
蒙古人已經不是成吉思汗那個年代的蒙古人了,或許蒙古人已經不配繼續擁有草原。”
“蒙古人仍舊屬于草原,將來他們還會在不兒罕山下放牧。母親一樣的斡難河,仍舊會哺育蒼狼和白鹿的后代。只不過,這需要你們重新拾起成吉思汗時代的勇氣。”
“你原諒我了?”格日圖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李梟會這樣輕易原諒他。
“談不上原諒,我只是為鐵木真的后代蛻變成這樣感到痛心。曾幾何時,你們是整個大陸的主宰。彎弓射雕,馬刀鷹揚。可現在,我為你們趕到悲哀。成吉思汗的后代們,被自己曾經的仆人如此羞辱。你們的馬刀卷紉了嗎?你們的弓弦腐爛了么?黃金家族高貴的血液,被你們糟蹋了。”
鍋子開了,喝酒人卻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李梟知道格日圖是在以自虐的方式道歉,耿直的蒙古漢子認為喝酒就是最好的道歉方式。用自己的醉酒,希冀獲得李梟的原諒。
李梟沒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沖著格日圖幫著送滿桂入獄的消息,這一次李梟也會幫著他。況且,草原上需要有許多個太陽。如果只有莽古爾泰一個,那自己面對的兩藍旗鐵騎,仍將像潮水一樣。
“好好招待!”李梟扔下一句話,就去了孫承宗的院子。
孫承宗的書房非常闊氣,一進門就是一扇鐵花梨的屏風。這玩意如果在后世,身家沒有個幾億根本不要開口問價。
“你準備怎么辦?”一進門就看到孫承宗端坐了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頗為現代的真皮沙發,配上梳著發髻穿著長衫的孫承宗,頗有一些后現代主義風格。
“我準備把昭烏達草場給他,本來想把那些地方給滿爺。可滿爺手下只有一千五百騎兵,無論怎樣也填不滿昭烏達草場。再說,滿爺的名頭也遠沒有黃金家族的名頭響亮。想要號聚蒙古人,格日圖是最好的人選。
草原人有草原人的活法,他們跟咱們不同文不同種。他們到了漢人的地方玩不轉,咱們到了草原同樣玩不轉。衛青,霍去病赫赫兵威,卻不能最終解決匈奴問題。到了漢武末期,匈奴兵鋒仍舊犀利。不然,也不會有貳師將軍李廣利的慘敗。”
“說人話!別再老夫面前顯擺!”孫承宗沒好氣的看了李梟一眼。
“草原上的事情要由草原人來解決才行,咱們想要一個安穩的北部草原,就得需要蒙古人的幫助才行。不然,就憑我們的實力,在草原上是玩不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