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南京禁軍要來咱們遼東?”李梟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毛文龍從京城回來,除了帶回來六萬流民之外。還帶回來這么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兵部就是這么說的,因為老夫在京城。所以兵部就直接轉給了老夫!”毛文龍抽著煙,梳理得一絲不茍的胡子一抖一抖。
“如今是八月中,即便是八百里加急。到了南京也得快九月份了,加上南京禁軍需要準備輜重糧秣。算下來,怎么著也得十一月左右到遼東。”孫承宗對朝廷的辦事效率非常了解,南京禁軍就算是要來,沒兩三個月根本不可能到達。
“說沒說糧秣餉銀誰供給,跟咱們要可沒門兒!”敖滄海噴出一口煙,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
“都是兵部出,跟咱們沒關系。到咱們地盤上,還他娘的想讓咱們養著。門兒都沒有,在兵部崔尚書剛剛提及,老夫就給頂了回去。當老夫這個薊遼督師是白當的!”官當的大了,毛文龍脾氣也開始見漲。當年在皮島的時候,打死他都不敢跟敖爺這么說話。
“白當不白當,誰知道……!”敖爺瞥都沒瞥毛文龍一眼。
“你……!”毛文龍差點兒沒噎死,不過他拿敖滄海真是一丁點兒辦法都沒有。除了生悶氣,還是生悶氣。
“朝廷對咱們開始防范了,你怎么說?”孫承宗沒管敖滄海和毛文龍斗嘴,搓動著手里的煙看向李梟。
“朝廷不信任武將,這已經是多少年的事情。其實有魏忠賢這個家伙也不錯,至少咱們還能好好的發展些年。
沒想到,崔呈秀的鼻子靈得像是條狗。調江南的南京禁軍,那就讓他們來好了。到時候把他們派到大凌河去,跟韃子打他娘的。聽說韃子組建了一支漢人組成的漢軍八旗,用的是紅毛鬼提供的火器。
他們還鼓搗出一種炮彈,跟咱們的開花彈非常類似。就讓他們去探探虛實,韃子下的手又不是咱們。”袁崇煥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
這家伙骨子里就是個小心眼兒,還是屬于極度小心眼兒那種。性格決定命運,某種程度上袁崇煥就毀在這種小心眼兒上。
“哼!你以為南京禁軍就是軟柿子?他們從佛郎機人那里買來了大批槍械和火炮,聽說還有佛郎機人做教習。統軍的你也認識,就是去年堅守在錦州城墻上的那個史可法。另外王體乾讓我給梟哥兒帶個話,萬歲說了。別讓江南禁軍太難看!”毛文龍在京城待著這幾天,看來也沒閑著。
“史可法?就是那個危機關頭死戰不退的兵部主事?”聽到史可法的名字,袁崇煥瞪大了眼睛。去年冬天,這個只有六品的文官給他印象非常深刻。
當時南城幾乎已經陷落,史可法居然帶著一隊軍卒堅守城墻。如果不是李休戰艦炮火及時支援,估計已經壯烈殉國。一個文官居然有這樣硬的骨頭,放眼大明朝廷還真不多見。
“對,就是那個史可法。他座師是左光斗,從錦州一回去就被崔呈秀踢到了南京。沒想到被馬士英重用,在咱們這里學了火器的用法,又有江南財主們的財力支持。弄一支火器軍隊來,也不算是什么難事。這是個狠人啊!
不過老夫就弄不明白了,他們在江南那樣的好地方待得好好的,怎么就非得來遼東趟這淌渾水。”毛文龍現在也鬧不明白,南京禁軍為啥來遼東。按理說,遼東這種兇名赫赫的地方。武將們絕對是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