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演你知道去年在爪哇,爪哇的土蠻屠戮我大明數萬商賈百姓的事情么?”孫承宗話鋒一轉,忽然扯到了去年那場慘案上。
“那件事情下官也有所耳聞,當時在成都剿滅張獻忠余孽,聽聞此事甚為憤慨。恨不得請令朝廷,派我洪部官兵前往爪哇,把那些土蠻砍殺殆盡。為我大明子民報仇雪恨!”洪承疇立刻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狀。
“是啊!不過咱們大明的兵到了爪哇那里,不熟悉那里的水土氣候。恐怕沒有作戰,人手就會折損三成以上,這筆賬劃不過來。
朝廷已經和安南阮王商議過,由安南出兵爪哇。自然,咱們大明要出些軍費。現在議的是這樣,一枚成年爪哇男子人頭合半兩銀子,一個活爪哇青壯男子合銀三兩。一個十四至三十歲活爪哇女子合銀二兩,死的不算錢。
安南阮王同意出兵爪哇,來賺這筆銀子。朝廷已經先期撥付三十萬兩銀子到廣州,專項用于此次的軍費。
你知道,這樣大的事情,總需要一個老成謀國之人來做才好。禮部的孫尚書舉薦了你來辦這個差事,你可愿意啊!”孫承宗笑瞇瞇的看著洪承疇。
洪承疇看了一眼這老家伙,心里雖然不怎么愿意,可也不想在京師再待下去。拒絕了這個職位,萬一惹怒了李梟,說不定半夜就給黑了。遼軍的那些殺才,還管什么朝廷規矩,李梟一個眼神就是命令。
“為了那些枉死的大明百姓,下官愿意去爪哇走這一遭。”洪承疇只是猶豫了片刻,便滿口答應下來。
“好!就知道彥演你是國之棟梁,危難時刻還得靠你們。朝廷會委你禮部侍郎銜,為欽命赴安南欽差,對安南此次出兵軍費擁有全權。彥演你還有什么困難,大可提出來,老夫都會酌情幫你解決。”
“下官可否召集一些舊部,隨下官出海。如果遇到爪哇人,也可彰顯一下我大明軍威。”
“彥演啊!那些官兵經歷了亂世,已經吃足了苦頭。現在能過些安生日子也不容易,朝廷會給你派兩百人的官兵護衛,并且禮部也會派出能員干吏隨你去爪哇。
這次出兵,說穿了就是咱們朝廷出銀子,要安南阮王去抓人回來。你們也不需要作戰!如果沒別的事情,回去收拾一下。下個月在天津衛登鎮遠號,去廣州和其他船只匯合,然后去安南。”孫承宗的臉上沒有了笑意,語氣堅定不容質疑。
洪承疇心道:完了!
既然沒仗打,派兩百官兵干什么?是保護老子還是監視老子!
禮部派出能員干吏,那還要老子干什么?有這么多能員干吏,老子還怎么下手撈銀子?
可現在還能說什么呢?手下的兵都讓人家給遣散了,現在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聚攏起來。從天啟六年開始,就一直在打仗。這么多年,軍卒們早就厭倦了戰爭。現在能有機會過太平日子,誰還愿意去打仗。
別說那些兵,就算是那些自己用銀子和刀子收服了的將校軍官們。現在不也都是樂顛顛的去上任,臨走時沒有一個來自己府里拜別的。都是一群勢利眼的白眼狼!
“諾!下官一定盡心辦好這次的差事,請朝廷放心孫先生放心。”洪承疇站起身,深深施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