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飯算是沒辦法吃了,李梟帶著李休走到旁邊的藤椅上。仆役們端上一杯茶,哥倆就坐在藤椅上,李梟黑著臉看著李休,茶香好像也遮不住那股子屁味兒。
“參見大帥!”一個穿著海軍作訓服的家伙,走到李梟面前立正敬禮。
如果不是以前見過駱養性,李梟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家伙就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這年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毀的觀念仍舊是主流。
除了遼軍上下,也只有軍校學員們會剃成短發。眼前的駱養性,干脆剃了一個光頭。而且還是明顯刮過的光頭,這腦袋如果燙上幾個戒疤,直接出家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遼軍上下剃頭,一是因為李梟的提倡,二是因為剃頭之后的確覺得爽利。最重要的是,遼軍上下都以剃光頭表達對李家的忠心。
不知道駱養性剃光頭,到底是個啥意思。
“駱指揮使!坐!”李梟指了一下對面的座位,雖然錦衣衛已經名存實亡。但朝廷現在依舊還有錦衣衛的編制,所以駱養性還是錦衣衛指揮使。只是如今失去權力的錦衣衛,已經和當年緹騎四出的錦衣衛不可同日而語。
“多謝大帥!”駱養性坐在李梟的對面,屁股靠著椅子邊沿做騎馬蹲襠式,看樣子準備隨時站起來回話。
“駱指揮使,咱們是故交。你也不用緊張,原先咱們是怎樣的,現在依舊是怎樣的。別看都叫我大帥,可論起年紀,你可以做我們哥倆兒的叔叔輩。呵呵!”李梟一揮手,順子端上來一杯茶,輕輕放在駱養性面前。
“大帥說笑了,雖然大帥和二爺年青。但卻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如果不是大帥力挽狂瀾,大明現在已經是四分五裂,不知道有幾人稱王稱孤。這京城,說不得也落入到韃子手里。成百上千萬的大明百姓,也將淪為女真人的奴隸。
平民淪為奴隸,農田淪為牧場。嬰兒餓斃于野,老者困斃于道。宗廟成為腥膻屠羊之地,宮室成為屠夫們的歡場。數百年文華毀于一旦,我大汗文明多年積攢下來的一點氣運,也將隨之煙消云散。
幸好有大帥!也幸好有百戰遼軍!我大明,才能躲過這一場大劫難。”駱養性站起身來聲如洪鐘。
李梟趕忙示意駱養性坐下,這嗓門怕是不適合做錦衣衛的頭子。有什么機密,還不都給嚷嚷出去了?
“駱指揮使言過其實了,天下能有今天的局勢,也不是我李梟一個人的功勞。多的話不說,剛剛老二已經對我說了小德子的事情。我想聽聽更加詳細的!”李梟抽出一根煙遞給駱養性,見駱養性推辭,自己叼在嘴里點著抽了一口。
淡藍色的煙霧中,駱養性正襟危坐。
“大帥!事情是這樣的,小德子經常出宮去劉良佐家里。而劉良佐是清吏文選司的主事,雖然官職不大,但權柄卻頗重。
劉良佐利用自己的身份,不斷搜羅百官言行,以及百官不法事。從而捏著這些把柄運營六部如布棋子,指揮官員如役牛馬。而且……!他還廣為聯絡東林黨人,私底下蠢蠢欲動。”說到這里駱養性抬頭看了一眼李梟,略做停頓。
“蠢蠢欲動?他們要干什么?”李梟抽著煙問道。
“他們……!他們……!他們想促使要萬歲親政。”似乎是鼓了鼓勇氣,駱養性深吸一口氣,把李梟心里的猜測說了出來。
終于安奈不住了!朱以海這小王八蛋,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這位兄弟今年也不過就是十五歲,比李浩還要小一歲。居然就在皇宮里面坐不住了,想要恢復朱家的江山。
李梟的心情有些落寞,張氏在長興島給自己帶兒子,可她的另外一個兒子,卻想干掉李梟成為大明真正的主宰。
干掉李梟就成掌控大明,這一點李梟是不信的。政治這東西何其復雜,就算是如今的李梟權傾天下,他也不敢說可以完全掌控大明。朝廷里面,仍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一個十五歲的娃娃,能掌控這么大的一個攤子?
最大的可能就是朝政又一個權臣的手里,落到另外一個權臣的手里。皇帝還是那個皇帝,傀儡而已!直到皇權掌控了真正的力量,皇帝才能擺脫牌位的身份。
“你怎么證明你說的話?”李梟噴出一股煙,看著駱養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