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師一團也是五千多人槍,看得過來。”李梟坐到椅子上若無其事。
“卑……卑職知道了。”蕭戰緊張的說話開始結巴。
“差事要辦得妥妥當當,不要讓朝廷難做。下去吧!”
“諾!”蕭戰應諾一聲,倒退著走出廳堂大門。腦門兒手心里面全是汗水,后脊梁幾乎被汗水濕透了。
李梟待在揚州,直到漕幫人馬匯集在揚州。然后分出幾路分別前往各自目的地,李梟這才離開揚州前往金陵。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先下已經是江南的冬天。
出海的人會沿著陸路到寧波,然后在寧波登船。路途遙遠,有些人說不得要等上一年以上。這段時間,朝廷每個月都會發放錢糧給他們。當然,是最低等的糊口級別。這也算是朝廷優待,反正能夠不死人解決漕幫的事情,就算是偉大勝利。
最討厭江南的冬天,十一月的遼東應該已經下雪,可江南還在下冬雨。其實李梟還是喜歡下雪的天,天降鵝毛大雪其實并不冷,行走在雪地里面。不時團個雪團打雪仗,堆個雪人,如果天氣特殊,還能看見漂亮的冰掛。
江南的冬雨就討厭了,雨水細細密密的,好像是霧一樣。風一吹,隨著風飄飄蕩蕩。即便是穿著雨衣,雨衣里面也是潮乎乎的。在遼東保暖的大棉襖,到了江南變得又重又笨,而且冰涼冰涼的。每到宿營的時候,到處都升起篝火烤棉襖。
幾乎所有人都在抱怨,他們更加喜歡待在遙遠的黑龍江,也不愿意來江南過冬。
更要命的是江南的屋子,這地方好像就沒有保暖的傳統。窗戶和門都是大敞大開的,待在屋里不比外面暖和。有時候待在沒有陽光的屋里凍得發抖,需要到外面太陽底下曬一會兒取暖。
揚州到金陵行進了半個月,每個人都叫苦不迭,包括李梟在內。
作為遼東人,他也愿意待在十一月的黑龍江,不愿意待在十一月的江南。
拖拖拉拉的行軍,好不容易挨到金陵已經是十二月。好多軍卒得了感冒,而且感冒以肉眼看不見的方式在軍營里面迅速傳播。不少軍卒嗓子腫得說不出話來,額頭摸著都燙手。用體溫計一量,基本上都是三十九度以上。
李梟知道這是扁桃體發炎腫大,北方人來到南方,這也算是常見病。這樣的病總比大規模流感要好,畢竟流感那東西真的會死人,而且傳染性極強,一死就是一大片,比瘟疫也差不到哪里去。
到了金陵,李梟直接把皇宮占了。所有太監宮女全都攆出去,皇帝才能用的殿宇,現在全都被當兵的占據。李梟就住在臨湖殿里面,整天躺在床上。
沒辦法,他也感冒了。喉嚨里面像是卡了一塊火炭,咽口唾沫都得抱很大決心。體溫計一直燒到四十度,看著都嚇人。
除了尿尿冒熱氣,走路腿軟之外李梟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好擔心的。
在發燒的過程中,李梟發現一個問題。其實發燒在三十八度左右的時候,身體是最難受的。渾身好像墜入冰窖里面,額頭燒得滾熱,身子卻冷得發抖。
如果你燒到三十九度以上,那么恭喜你。除了覺得渾身發熱綿軟無力之外,似乎沒有什么不適的反應。甚至紅腫的喉嚨,都覺得好受了一些。就是燒到四十度的時候,腦袋一抽一抽的疼,讓李梟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燒出了腦膜炎。
還是順子想出了辦法,弄兩個玻璃瓶子里面裝滿冰塊。用毛巾纏好了,放在李梟腋下。還別說,這種純物理降溫方法,很快降下了李梟的體溫。
幸好!隨軍的軍醫攜帶了許多青霉素,這東西在民間還是珍惜藥材,可在一師這樣的軍隊里面,卻是大量配發。畢竟,東北的冬天也是感冒肆虐,青霉素類藥物堪稱神器。
大帥也沒多好的待遇,一個端著托盤的大兵走進來。身后一個醫生模樣的家伙,對著李梟躬身施禮,然后拿起玻璃針管。仔細用酒精擦拭了針頭,抽出一管透明液體,對著李梟的屁股就是一針。
針扎進身體里的時候,其實不怎么疼。要命的是往里面推藥的時候,那滋味兒真是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