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華夏人的說法,海里面最兇悍的動物就是龍。這是一種口口相傳,沒人見過的生物。傳說中龍可行云,可布雨,和善之時風調雨順,狂躁之時則翻江倒海。
印度洋的龍王現在正是怒火高漲之時,在蔚藍色的大海里翻滾,旋轉,拍擊,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憤怒。
掀起的巨浪一次又一次的沖向長空,似乎要將天水混為一色。
風從巖石的裂隙里鉆進來,帶著各種各樣的鬼哭神嚎,在廓爾喀士兵的的耳中統統變成了天地的戰鼓,一陣陣的催人振奮,讓他們的血都要燃燒起來了。在印度北邊的那些邦,可沒見過這種天地之威肆虐的場景。
和風一起鉆進來的還有雨霧,這可不像三月的綿綿細雨,吸在肺子里面帶著絲絲涼氣說不出的舒服,颶風帶來的大雨抽在臉上只會陣陣生疼。
“別看了,這種天氣海上不會有船。我在錫蘭島待了一輩子,這種天氣里面就沒見過人敢駕船過來。”懸崖上的一座石頭山洞里面,泰米爾老兵看著這些好奇心滿滿的廓爾喀新丁。
這是錫蘭島上最前沿的觀察哨,放眼望去不用望遠鏡就可以看到遠處的航船。因為這座山洞的重要性,當地的泰米爾人都稱這里為科倫坡之眼。
一個班的士兵駐守在這里,他們的任務就是不管白天黑夜,監視一切路過的船只。在山洞里面最干燥的地方,堆著一堆粗大的煙花。一旦發現敵軍的蹤跡,他們會第一時間釋放煙花示警。
泰米爾老兵不緊不慢搖著篝火上的烤羊,他是當地人,并不喜歡吃羊肉。可班里面除了他,都是佩戴廓爾喀彎刀的廓爾喀人。他沒有制定食譜的權利,事實上他存在在這里,就是為了照顧這些廓爾喀士兵的飲食。
在印度軍中,廓爾喀士兵的地位,一向比泰米爾人高出一大截。
士兵們很年青,班長是個大胡子顯得很老,卻只有二十歲。廓爾喀人勇敢不勇敢不知道,但老兵知道他們很能吃。這只羊只夠他們塞牙縫的,那一筐馕餅才是主食。
“都過來吃飯!”大胡子班長手里拿著半個烤熟的羊腿,皺著眉頭在火星四濺的篝火上燒烤,昏暗的山洞里只有微光透進來,明滅不定的火光將他的臉映的忽明忽暗。
臺風來了,沒人能在咆哮的臺風面前逞威風。今天晚上可以睡一個好覺,臺風停了換防的時間也應該到了。回到科倫坡城里,住著磚石砌成的房子里,那才是人過的日子。
整天住在山洞里面算什么,野人?
廓爾喀人極度反感野人這個稱謂,因為以前印度南部那些人就是這樣稱呼他們的。直到現在,那些該死的泰米爾人仍舊私底下稱他們為野人。廓爾喀人不喜歡泰米爾人,他們很招人討厭。
洞口那些廓爾喀士兵們悻悻的縮了回去,剛剛看到的場景他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臺風暴虐的時候,山下泰米爾人的屋頂一下子就被掀飛了。壓在房頂上的石頭,在天空中飛舞像是一顆顆糖豆。
經常賣魚給他們吃的那棟小木屋,眨眼工夫就失去了蹤跡,好像那里從來沒有過小木屋一樣。樹冠很少的椰子樹都被風連根拔起,就那樣在空中飛舞,模樣非常的恐怖。
大雪山上的狂風跟這里一比,簡直溫柔得像個姑娘。
拍拍手回去的時候,一個士兵驚訝的發現,臺風也變得溫柔了。暴風吹進來的雨滴不再具有強大勢能,打在臉上也沒有那種火辣辣的感覺。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很咸、很澀,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長時間沒有洗臉,還是這雨水本身就又咸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