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步兵只是端著槍,并沒有一個人射擊。因為狼土兵們無論怎么沖鋒,都會倒在八百米以外的地方。他們手里的步槍基本上沒有用,偶爾有兩個兇猛的沖進八百米之內,還沒等喘口氣,就受到了擲彈筒的攻擊。
這是一種步兵攜帶的玩意,爆炸威力接近手雷。可發射最遠距離卻足足有一千米,遼軍士兵使用的時候,通常攻擊距離在三百米到八百米之間。
別看這玩意威力算不上大,可準確度驚人。從天而降的彈丸采用的是瞬發引信,有時候碰巧了正砸在狼土兵的身上,能將狼土兵的身體炸得斷為兩截然后飛上半空。
榴彈炮炸死一批,迫擊炮轟死一批,馬克沁機槍鋪天蓋地的射擊又會弄死一批。剩下的好容易沖到了八百米之內,卻還被擲彈筒點名似的炸死。
這種進攻不是在作戰,而是一邊倒的屠殺。
陸戰隊憑借先進的裝備,不斷殺傷著精銳狼土兵。很少有人能沖到步兵射擊的距離,只要沖到這個距離上,子彈會像歸巢的馬蜂一樣蜂擁而至。總有一發會招呼到你身上,然后灼熱的子彈帶著強大動能切開你的身體肌肉,余威不減的帶著你的血肉和骨骼碎片,從另外一個方向竄出你的身體。
楊忠武想過戰斗會很殘酷,會死很多人。可他沒想到,會這樣殘酷,會死這么多人。而且,全都是己方傷亡。對方,幾乎沒什么傷亡。
這還是晚上,如果到了白天。戰艦上那三百八十毫米艦炮一開火,那結果簡直是不敢想象。一百二十毫米炮彈的威力,和三百八十毫米炮彈的威力,不是簡簡單單擴大三倍那么簡單。
一發三百八十毫米炮彈爆炸,連厚達二十米的廣州城墻都扛不住,一發一個大窟窿。更別說人的血肉之軀!
不得已,楊忠武還是把剩余的狼土兵們撤了回來。躲在榴彈炮的射程之外做督戰隊,現在沖上去的都是從廣州周邊趕過來的鄉勇。
這些人手里拿著老式的火銃,被幾句口號和豐厚的賞賜刺激的“嗷”“嗷”叫。他們奮不顧身的冒著炮火前進,心中嘲笑那些炸死的人都是倒霉蛋。自己洪福齊天,怎么會被區區一發炮彈炸死。
不斷有倒霉蛋死在沖鋒的道路上,心中豐厚的賞賜激蕩的膽氣,也被硝煙和血肉橫飛的場面嚇破了。他們以沖鋒時幾倍的速度往回跑!
子彈掃倒了一片一片的人,好像是在割麥子。
好容易逃回到自己的陣地前,卻發現了那些舉著槍的狼土兵。他們不是要射擊敵軍,而是射擊這些冒著敵人炮火逃回來的鄉勇們。
排槍“噼里啪啦”的不停響,這時候他們才體會到大八粒步槍的威力。不由得給自己一些自信心,子彈終究還是能打死人的。
人好像填進灶坑的柴火,不到一會兒的時間就被燒得尸骨無存。五千人為一單位進行沖鋒,前后不過半個小時就死了個干干凈凈。然后另外五千人被人忽悠,許諾以前都不敢想的豐厚賞賜。再然后他們就帶著滿腔熱血沖上戰場,不是被陸戰隊的炮火打死,就是逃回來被狼土兵們執行軍法干掉。
狠狠打了一個晚上,楊忠武已經填進去三萬多人。此時的他已經雙目通紅,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讓人不敢直視。
可仍舊有鄉勇不斷被召集過來,這些人手里拿著原始的火銃,甚至有人拿著大刀長矛。天色微明的時候,楊忠武一下子投入了一萬人進行沖鋒。
沒辦法,天亮之后遍地的尸體就會顯現在所有人面前。那時候你再忽悠人沖鋒,你當人家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