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劉子善,眼神里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倒是看著張青山,眼里有一些惋惜。
“張青山,你十五歲入我遼軍。十幾年來出生入死,前胸后背恐怕沒有幾塊好皮。累功升到了營長,在一師能當上營長,你的確是人才。
可你這個人才,現在居然犯下了這樣彌天的案子來。動用指揮衛騎兵,傷亡七十多人。事后百般遮掩,動用公帑收拾手尾。
我來問你,遼東沒溝營缺少錢糧?還是府衙的預算,戶部沒有及時撥付?為什么?為什么你要用發霉變質的糧食給那些民工們吃。
你也是苦出身,居然拿發霉的糧食給民工們吃。你的眼睛瞎了?還是心黑了?你這么干,比起天啟、崇禎兩朝的那些貪官污吏,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說,為什么?這都是為了什么?”
“大帥!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張青山生活奢靡。一頓飯單單是喝那種貴州用飛艇運來的茅臺酒,就需要三十個銀幣一瓶。
閑暇日子里,還需要歌姬侍女侍候,每天更是山珍海味吃個不停。廚子要從京城請,每年還要來京城走動,帶走的土特產又是一大筆開銷。
他經常說,這輩子的苦上班輩子都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日子,就該是享受才對。
小人這也是沒辦法,才不得不挪用河工錢糧,作為府尊大人的開銷。”
張青山沒說話,劉子善倒是跪在地上直接說了個底掉。
“不要聽你說,張青山,你怎么說?”李梟瞥了劉子善一眼,惡狠狠的看向張青山。
“大帥!千錯萬錯,都是屬下一個人的錯。我對不起您,丟不起師長的栽培。您處置我吧,怎么處置都行。屬下,屬下沒有怨言。”張青山跪伏在地上,腦袋慢慢撞在地板上,發出重重的一聲。
“好啊!還是個有擔當的,不愧是一師出來的營長。現在我來問問你,劉子善。你說這事情里面沒有你什么事兒是吧!”李梟搖搖頭,又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劉子善。
“是啊!大帥,我劉子善都是聽從上官的指派,沒法子,沒法子啊!求大帥饒過小人這一次,饒過小人這一次。”劉子善腦袋都已經磕得紅腫了,可還是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出發“咚”“咚”的聲響。
“哦!你沒法子,好啊!下面這些話,我說錯了你給我提個醒。好吧!”李梟忽然間好像不生氣了,看著劉子善還笑吟吟的。
劉子善抬起昏沉腫脹的腦袋,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愣愣的看著李梟發傻。
“首先,咱們說說你挪用公帑放貸的事情。再說說,利用沒溝營港口,私運貨物去倭國販賣,獲取巨額收益的事情。
做得不錯啊!每一次都不用繳納海關厘金,收益不錯啊。”李梟的聲音又變得陰惻惻的!
劉子善面若死灰,直愣愣的看著李梟,居然連求饒喊冤都忘記了
“說啊!這些也都是張青山讓你干的?”
“小人……小人……家中貧寒,所以做些生意補貼家用。”劉子善腦門兒的汗水,好像小溪一樣在臉上肆意流淌。
“家中貧寒,不對吧!咱們的錢莊里面,你和你的家眷,存銀達到了銀幣十九萬枚。剛剛看到這個數字,我還真是嚇了一條。
想我堂堂遼軍大帥,在錢莊的存銀還沒你多。說起來,你這么謙虛的人,我這個大帥應該退下來,讓你做才對。
至少,戶部的艾虎生也應該罷黜,讓你來做戶部尚書為好。
劉子善,你看你是喜歡做大帥,還是比較喜歡做戶部尚書好一點兒。又或者是錢莊的總管事?”
“大……大帥……!”劉子善結結巴巴,大大的翻了李梟一個白眼,然后……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