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沒時間考慮遙遠的黑海邊上發生的戰爭,因為他要去剪彩剛剛竣工的哈密至伊犁的鐵路。
這段鐵路幾乎穿越了整個西域,硬是將哈密和伊犁之間幾千公里的地方給連起來了。
整個工程進行了六年之久,期間耗費了無數錢糧和人命。
最終才將這段鐵路融會貫通,讓遙遠的伊犁真正的和大明連在了一起。
史大奈!
史家一個遠方子孫,臉色紅中透著黑,黑里帶著紅。滿臉的褶子,干裂的皮膚。剛剛見面的時候,李梟還以為這貨中毒了。
“西域就是這個樣子,常年在戶外活動,時間久了人就成了這副模樣。”史德威很自豪的看著自己這個族侄。
雖然是遠房親戚,但史大奈的確給史家結結實實的長了臉面。
“難得!六年時間,在這荒蠻之地修建成這樣的曠世工程。難得!難得!
還是你們史家詩禮傳家出人才!”李梟點了點頭。
京城里面的幾大家族,子弟們的區別越來越大。鄭家出膏粱子弟和紈绔,陳家的孩子一個塞一個的陰鷙。
有好幾個,還不滿十八歲就被綠珠給搜羅走了,李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憐的李家,人丁非常不興旺。
李梟到現在為止,只有一個兒子李麟。
李休倒是有兩個兒子,逝去的李虎留下來兩個閨女。李浩成親兩年,媳婦終于有了身孕。
倒是史家,真正的出人才。
李浩手下就有好幾個史家子弟,現在狩牧一方政績都給常喜人。
眼前這個二十歲剛剛冒頭的小家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在茫茫瀚海里面,找到一條路并且在上面修建好鐵路,這絕對是一件非常艱苦的事情。
這期間要鉆山打洞,還要在河流上架橋。
幾千公里長的鐵路,這是極其復雜的系統工程。誰能想到,幾千公里長的雙車道鐵軌,就是眼前這個小子帶著工人修建出來的。
“大帥您謬贊了,家父常說史家子弟要吃得苦,才能享得福。
雖然是旁支子弟,但終究還是我史家子弟。父親的教訓,他們還是記得明白。
史大奈辦好了這件差事,不但朝廷會重用。而且,他們一家在史家的地位也會提高。”
史德威也面有得色的看著史大奈,一副老懷大慰的惡心模樣,好像史大奈是他兒子似的。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李浩早年間曾經尋找過鐵路入蜀的道路,但蜀道艱難,想要找出這樣一條路談何容易。
這孩子既然在西域做出了成績,那就讓他再次在蜀中建功立業。
你們史家接過了鐵路這個差事,不但要享福還得吃苦。
就像史可法老先生說的那樣,不吃苦就不能享福。非份安榮這東西,得到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聽到李梟的話,史德威心里一緊。
鄭家出了那檔子事情之后,在朝廷上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好多原本被鄭家安插進各個衙門的子弟,在去年年底的京查中,全都被開革。
鄭芝龍已經氣得躺在床上,和死人的區別就差一口氣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鄭家底子實在不干凈。海盜出身的家族,玩政治并不是他們的強項。
有時候被坑了,還不能像以前那樣,用拳頭解決問題。
畢竟這是朝廷,不是鄭家的聚義大廳。
“大帥,蜀道難,修建鐵路更難。想要鐵路入蜀中,要比這在西域修建鐵路要難太多。
雖然艱難,但史大奈也愿意接下這個差事。早日讓蜀中,跟中原連城一片。也讓巴蜀之地,不再氏族林立,不服朝廷王化。”
史德威還沒說話,史大奈激動的不能自己。
這是一個有抱負的人!
這是李梟的第一直覺,在京城里面那些紈绔整天吃喝玩樂的時候。這個小子甘愿在西域吃六年沙子,足以說明他的胸中有大報復。
“好!如果你修成了蜀中鐵路,我李梟也不會吝嗇一身孔雀官袍。
如能耗費十年之功,建成蜀中鐵路。以三十許人有這個成就,你也算是一個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