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之前找森鷗外要錢時不同,鹿野又這次的確有合適的理由“你搞砸了我們和稻川會的交易,多少要付出點代價。”
確定了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后就開始在敵人面前為所欲為。
費奧多爾在心里得出結論,他的表情并未因此產生多少變化,反而耐心地聽著鹿野又明川又一次提出建議。
“我接受現金和轉賬,你要是沒帶,我們可以先加個好友。”
“現在是一分十七秒。”費奧多爾說。
冰涼的指尖輕輕搭在少年的掌心,這是他們今天的第三次握手,費奧多爾一邊在心中記錄下數字,一邊禮貌地發出反問。
“交換號碼不行嗎”
鹿野又明川沒有收回手“我才不要告訴你我的號碼。”
體溫在這場溫和的對峙中無聲地交換,費奧多爾側過臉看了一眼自己空了的口袋,這才將目光挪回了鹿野又明川的身上。
他的手機里并沒有什么機密的信息,費奧多爾養成了犯罪后立即銷毀證據的習慣,就這么安靜地又等了十幾秒。
鹿野又明川將手機還給他的時候,屏幕的右上方是一個卡通的頭像。
“這是什么”費奧多爾問。
鹿野又明川肯定“花枝鼠。”
費奧多爾“”誰問你這個。
社交軟件啊。
費奧多爾點開聊天框,目光在其中唯一的聯系人上停留片刻。
即使還沒開口,少年幸災樂禍的嗓音也已經隔著一米傳了過來。
“白色的,看上去柔弱得要死,心眼倒是不少。”
“怎么樣,是不是和你很像”
一分三十六秒。
這次率先收回手的反而是費奧多爾,他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沒有再在這里繼續待下去的打算。
一分三十六秒可以做很多事。
那個人如果要為了計劃將鹿野又帶回去,一分三十六秒已經足夠了。
然而費奧多爾才往窗戶那邊走了一步,肩上毛茸茸的披風就被人拽住一角。
始作俑者鹿野又明川非常無辜。
“至少告訴我你把真正的稻川君搞到哪里去了吧。”
稻川會里唯一的目擊者被殺,要是這家伙再逃走,那背黑鍋的豈不就成了他
鹿野又明川沒有這種助人為樂的喜好,一槍打碎了費奧多爾身后單向玻璃一角的裝置。
那是費奧多爾在舉行這場會面前就提前準備好的東西,目的就是為了跳窗逃跑。
可即使裝置被破壞,費奧多爾的目光也依舊停在鹿野又明川握槍的那只手上。
所有的武器在進門前就應該被收走了才對。
原來如此。
門口駐守的稻川會的人,已經被換成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了。
費奧多爾面無表情,倏地又笑了笑。
“貓捉老鼠嗎。”
黑色的貓咪占據了聯系人頭像的大半個方框,耀武揚威似的趴在那里。
而窗外的直升機掃射,在鹿野又明川陰沉的注視下,毫不留情地將那面本該具有防彈功能的玻璃擊碎。
是專為異能力者設計的子彈。
拽著對方披風的手最終還是松開,鹿野又明川轉而揪住打算制止費奧多爾逃跑的伊藤的后領,懶得去看對方是以一種怎樣的方式離開的。
牌桌上的卡片濺著透明的碎片,鹿野又明川捻起其中一張,久久凝視著牌后磨損的痕跡。
是通過這種方式猜出牌面的啊。
鹿野又明川嗤笑一聲,在門外稻川會的成員強行突破之前總算接起了響個不停的電話。
虛張聲勢的家伙。
真麻煩。
“因為打牌輸了,所以連我也在一并認真討厭。”
此刻,港口黑手黨。
與鹿野又明川交換完情報的太宰治掛斷電話,言簡意賅地陳述了事件的最后結果。
“在找到那位少主以前,據說還被扣押了兩個小時。”
少年注視了那個暗下去的小貓頭像幾秒,忽地從坐著的桌角跳到地上。
“這是小鹿野討厭我的第366個理由。”
太宰治的眉眼舒展,語氣輕快,唇角的弧度卻并不明確。
這矛盾的樣子惹得一旁的織田作之助看忍不住投以目光“這也是比賽嗎”
“是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