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先醒來的是他,那么主人格就不用聽到這些,不用受到驚嚇和刺激才導致他再醒來。
“哥哥。”
沈霧想了想,認真道“我也沒有那么脆弱。而且你很累了。”
這要是以前,沈霧一定會抱怨一句為什么不早點出來,可這一次戰斗不用問他也知道哥哥一定很累。因為他可以感覺到身體有多虛弱。
沈霧動動被輕扣住的左手,其實他應該抽出來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有這個“應該”,但他感覺到哥哥的整個動作有些奇怪,像是平靜的海面在暗地里醞釀著什么,他敏銳地察覺到,卻又遲鈍地無法看透。
在他動的時候,沈綏淵就很想直接給他扣死了,不讓他動。但他又怕主人格發現什么其實就算發現了,沈綏淵只需要說一句“干嘛,給你暖暖手都不讓”就可以輕松揭過。然而他現在是實打實的做賊心虛,所以在沈霧動作時,右眼的眼睫輕顫了下,那只異色的豎瞳掠過晦澀的光,最終又壓回去,沈綏淵也松了力道,只是克制著繃直了指尖。
但大概是因為太冷,又或者是沈霧覺得沒必要有這個“應該”。
所以沈霧沒有將手抽出來,而是不太熟練、有些僵硬地將手翻轉過去,左手與右手掌心貼合在一起,輕輕相扣。
沈綏淵頓住。
就聽沈霧小聲說“還有,我也想保護哥哥的。”
他這話瞬間就擊中了沈綏淵的“心臟”,叫沈綏淵忍不住緊了緊手,意味不明地喟嘆一聲,既是滿足,又是無比愉悅,感覺自己整個都被填滿了。
不過沈綏淵說“不用。”
他輕笑著握緊了左手“我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就是保護你。”
然而聽到他這么說,沈霧卻抿住了唇。
他想說不是,就算有一天哥哥沒有辦法保護他,他也不會生氣的。但話還沒說出來,沈霧就在想如果哥哥問他為什么,他要怎么回答。
沈霧發現自己回答不出來。因為這么多年,說副人格就是該保護他的人是他,而現在否定這句話的還是他。
他真的變得好奇怪。
沈霧垂眼看著緊緊握住左手的右手,右手的皮膚要比左手的更白,但不是那種健康的白,而是接近死人的白,青灰色的筋脈和黑色的尖長指甲更是讓這只手看上去分外詭譎。
這要是換了別人,沈霧肯定會害怕,但想到這樣的變化是另一個自己帶來的,沈霧就只有好奇和一點點小惡趣味。
很想捏一捏指甲。
還想壓一壓凸得明顯的筋脈。
成行回來時,就看見沈霧坐在病床發呆,他稍頓,關上門先問了句“你現在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
“都在。”沈霧抬起頭“但我掌控得更多一點我是主人格。”
成行若有所思“和氣一點的是主人格。”
沈霧點頭,又有些不解“他也挺和氣呀。”
成行回想起自己經常會在沈霧身上突然感覺到一些不耐和很奇怪的睥睨感并非自命清高,而是一種游離于人世外的睥睨感。
他想那應該就是副人格。
成行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森鑫企業那兩個異能者搶救無效,在昨日晚上九點二十二分宣布死亡。森鑫企業的人昨天已經來過一次,今天你醒了,大概還會來找你一次。”
沈霧啊了聲,面上顯露出些許為難“是有事嗎”
“無非就是想感謝你也想認識一下你。”成行平靜道“你要是不想我們可以幫你推了。”
沈霧點頭“好,麻煩了。”
成行“還有寧歸晚想見你。”
沈霧眨眨眼“好。”
于是成行低頭給寧歸晚發消息。
而沈綏淵在腦海里懶懶地跟沈霧說“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