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坐在醫療車里等待檢查,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沒說話也沒動作。
身邊陶可可他們嘰嘰喳喳地講著自己被迷宮送到了哪個位置遭遇了什么,他卻壓根沒有心思去聽,甚至根本就沒聽見。
因為他腦子里還全部都是沈綏淵那句話。
更可惡的是,沈綏淵在說完那句話后,故意不去控制左手。當沈綏淵讓出身體時,沈霧就算想躲都躲不了,只要他醒著,身體的第一掌控權就是他。
因此尾巴一直纏在他的大拇指上,像是繩索束縛著,原本冰涼的鱗甲都有些溫熱了。
從迷宮解除、安保系統關閉,陳孚他們帶著人來接他們出去后,沈綏淵就把身體大半控制權都讓了出來,逼得沈霧根本沒法躲。
他輕抿著唇,被迫感受著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震動的頻率太大了。
大到讓他的血液都在顫抖,好想縮起來躲到哪把自己整個藏住,卻又做不到。
他覺得副人格真的好過分。
沈霧低垂著頭,左肩微聳,左手掙了掙,想要將自己的左手抽出來,給自己一點喘息的空間。
然而他才動作,右手就忽然抬了起來,覆蓋在了攥成拳頭的左手上。
沈霧一僵,就感覺到沈綏淵用大拇指強行塞進了他的拳縫中。
右手拇指抵上來時,沈霧就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沈綏淵垂眼掃了下,確認沈霧沒有把自己掌心掐出月牙,又不免發笑“寶貝兒,你好像在鬧別扭的小貓。”
看著似乎這輩子都不打算再理他了,但順一順脊背,就立馬把肚皮敞給他。
被他這么一說,沈霧的唇抿得更緊。
覆蓋在他手上的溫度,又讓他想到了前不久在昏暗的機房里,右手兩指壓在他唇上時的場景,還有那句話
沈霧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應對。
沈綏淵和他是一個人,是他的副人格。
自己跟自己表白這件事
沈霧有點崩潰。
早知道他就不問了。
這樣哥哥就不會說出來了。
他也就不用面對這令人抓狂的場面。
見他不說話,沈綏淵又是低笑一聲,捏了捏左手指骨,也沒說什么。
反正主人格逃不掉,讓他緩一緩,過會兒再繼續刺激也沒關系。
沈綏淵的病變值依舊不高,就是貧血得厲害,好在陳孚特意備了一支感染種的血液濃縮劑。他是不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只知道是給沈霧治貧血的。
沈綏淵喝了后,身體的眩暈感和心臟的緊迫感并沒有緩解半分。因為表白的余威仍在折磨著沈霧。
沈綏淵勾勾唇,又忍不住捏了捏左手的指尖。
沈霧就好像被逼急了的兔子,要跳起來咬人,終于把手抽出來,不輕不重地在右手手背上拍了一下。
有點泄憤警告的意思,但不多。
好可愛。
沈綏淵心都被他拍軟了,腦子里那些不干凈的念頭卻也因此更重。
坐在沈霧對面的陶可可注意到了沈霧的動作,感到幾分奇怪和疑惑。尤其她老早就注意到“沈霧”的尾巴一直纏著自己的左手,就很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