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分析得一點沒錯。
可是,馮老師卻覺得很奇怪。
說不出的怪異感在那一刻讓她說不出來任何話,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辦公室的,只是坐下后,始終緊皺著眉頭思索。
后來到那天放學,她才想明白那種古怪感出自何處。
因為沈霧那句話是站在上帝視角、以一個看客心理對待,他并不是站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突然被喊去警局問話的角度。
就算再懂事,他也沒有表露出一點屬于他自己的情緒。
沈霧是站在多功能樓的臺階上吃冰面包的。這邊正對著學校罕有人跡的后操場,這棟多功能樓因為是舊教學樓,有很多房間已經變成了雜物間,所以沒有什么人,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荒草氣息。
他接受著副人格的投喂,視線在已經開始西落的太陽柔和了的光芒中掃著稍顯空蕩的后操場。
這邊離教學樓和宿舍樓都很遠,沈霧讀書那會兒就聽說這邊要改個什么什么,結果到現在了還沒改下來。
沈霧闔眼把最后一口面包吃了,垂眼的瞬間,他好像瞥見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影,沈霧怔了下,再抬眼去看時,不遠處的走道只有幾個學生。
沈綏淵“怎么了”
沈霧有點不確定“我剛剛好像看見不可說了。”
他至今不知道嚴言的真實名字,但知道對方是杉常市異管局的編外人員,故而有些疑惑“難道是杉常市那邊派他來看看了可這也沒出人命,也沒有檢測到x病毒而且鐘望沒跟我說。”
沈霧詢問“哥哥,是我看錯了么”
“沒有。”沈綏淵使用異能后五感會強化很多,他其實在沈霧注意到之前就看見了,并且通過一個側臉確定是之前王家村時和他們一起的那個異能者,就是沒跟主人格提。
但主人格這么敏銳,沈綏淵也不是很意外,就是有點屬于醋勁的煩躁“是他。”
沈霧噢了聲,主動去牽住了自己的右手,沒再提也沒再說什么。
他很清楚要怎么哄自己,就這么一個舉動,沈綏淵陰郁到想殺人的念頭就安分了下來,像是被馴化了的野獸,乖順地爬伏下來縮著,沒有半點嚇人的氣勢了。
夜晚來得很快,沈霧沒像季酌那樣守在宿舍樓道里等著,而是選擇跟巡邏老師一樣到處轉悠。
如果不是感染種不是異能者,那么就只有可能是真正的靈異事件了。他是看不見他只能看見曉曉操縱的那種刻意具象化了用來攻擊的靈體但沈綏淵可以。
沈霧推測這個靈體大概是和他們之前在王家村的山里遇見的不一樣,和被曉曉操控的那些也不一樣,可能擁有靈智,知道異能者,會躲。
而大概是福禍相依,沈霧這個老倒霉蛋終于幸運了一次。
在他慢悠悠逛過學校的學生藝術品陳列室時,沈綏淵喊了停。
“寶貝兒,你左邊第二個窗戶口坐著一個“少年”,他手里抱著一盒蠟筆,都是紅色的。”
沈綏淵抬手亮起幽藍色的火焰“他發現我們發現他了,想跑現在不敢跑了。”
沈霧的站位恰好堵死了路,跑可能就要丟掉“命”,當然不敢了。
沈霧看不見,但試著對著沈綏淵說的地方打了個招呼“你好”
這副模樣在外人看來可能是有點傻的,但反正這里就他一個人,沈霧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還在腦海里小聲問沈綏淵“哥哥,他聽得見嗎”
沈綏淵觀察了一下,那個“人”暈乎乎地沖沈霧點了下頭,看樣子是聽得見的。
“聽不見。”沈綏淵輕描淡寫道“反正估計就是他在惡作劇,燒了就好了。”
沈霧默了默“真的”
沈綏淵似笑非笑“寶貝兒,你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