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深明怕歸怕,思考能力還沒有失去,他眼中閃過幾許思索。
在幼年時,他是能看見那些“不正常”的東西的,換句話說,他比一般的小孩更容易目睹那些鬼怪之類的存在,比同齡人更敏感,雖然有部分偶然和巧合,但走在大街上他曾經確實能看到那么一兩個鬼魂,其中醫院里能看到的是最多的。
后來,家里人帶他去各家佛寺拜過,直到初二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大師,給了他一串開光的佛珠,并為他做了一場儀式,解決了這個問題,從此這串佛珠他從不離手,并且每年定期會去佛寺修行一個月。
根據大師所言,他并不是因為小孩子眼睛干凈能看見,而是他有半陰陽眼的特質意思是與天生的完全的陰陽眼不同,他的眼睛只能在部分情況下不受控地偶然開啟讓他看見。
這種“殘缺”不適合他普通人的軀體,解決的方法有兩種,一種讓他踏入修行,成為玄門中人自然不必擔憂鬼怪,但家人不同意他出家,別的“入行”方式沒有靠譜的路子,家人最多讓他當個居士,偶爾去寺院里住一段時間,沐浴在那個環境里做做早課、干干農活當做修行。
于是只有第二個辦法,大師幫他封了這個時靈時不靈的“壞”眼睛,除非他遇到危及性命的危機或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大鬼,他便不會再看見鬼怪,更不會有走在街上看見鬼甚至把鬼怪當成人的情況出現。
那會兒,嚴深明的家人怕他被人嘴是“怪物”之類,畢竟有些小孩的惡意還是很明顯且沒有來由的,所以一直就是讓他以身體不好為由休息在家,并沒有暴露他能看見鬼怪的事情,而他那時候經歷得多了,也勉強能夠分辨了,雖然對付不了,但已經學會了無視。
錢二這個玩伴,也就一直沒有發現過他的“特別”,只是后來知道嚴深明和他的家人都非常的“迷信”,很信佛,家里一直供著彌勒佛,嚴深明也是佛珠手串不離身,中學時候一起打球時候都不摘、洗手的時候會格外注意的程度。
“咋、咋辦”錢二呼出來的都是氣音,聲音又虛又飄,尾音都在發抖。
“現在知道怕了吧”時隔那么久,又看到了黑乎乎的家伙,嚴深明心里也直打磕絆,不過最開始乍一下怕的那股勁兒過去之后,他的心跳呼吸都漸漸平復下來。
“以后還玩不玩”他瞥了一眼錢二。
對方堅持拉著他一道,嚴深明能同意,也是怕錢二出了簍子。
那會兒嚴深明想的是錢二鬧了這么多次,每一次碰上真的,這次就算有意外,應該不會遇到特別兇悍的,但如果真的發生怪事,他就把他的佛珠拿出來,有佛印佛光在,多少能擋一擋,保錢二一命,回頭再帶他上寺廟找那位大師給處理嚴深明是認識“專業人士”的。
“教授,有什么執念嗎”
安虞柚發現了,那個邪祟怪氣似乎真的和面前的教授鬼魂有關,對方似乎是個地縛靈,執念特別的強大,但細究來,兩者只是有關聯,又不是同源。
那邪祟有小巨人的姿態,但身上似乎又混雜了獸的特性,至少普通鬼不會有幾個胳膊幾個手,而當時她看到那邪祟的模樣確實十分古怪,像是氣體凝聚而來。
“有其他的力量干涉嗎”安虞柚瞇了瞇眼睛,心里思量著。
眼前的鬼影發出短暫的一聲尖嘯,猛地向她沖來,安虞柚伸出手指一點,將已經被執念和怨氣所侵蝕的鬼魂控制住,隨后輕輕地點在它眉心的地方。
驟然,它身上的黑氣散開不少,那些宛若繩子一般纏繞著他的都散了開來。
它露出了原本的模樣,正是一位老教授的樣子,只是他的神智不算很清明,從靈魂的狀態看似乎也“渾濁”了許多。
安虞柚皺了皺眉頭,但超度不是她的拿手,而且這里的條件似乎不太適合。
想了想,她扭頭看向嚴深明“你進來。”
嚴深明一愣,錢二下意識地拉住了他,兩人重新看向他們,變成近人類形態,靈魂呈現被怨氣污染后的灰色姿態的魂魄并不那么恐怖了,確實是一副教書人的樣子的老者,這應該是他生前的模樣。
“我我想我要”他似乎要說什么,但因為在外太久,他的記憶已經模糊,只留下了一點執念。
“好的。”嚴深明盯著老教授看了一會兒,最終走了進來,錢二一跺腳,沒辦法跟著一起進來了。
看起來不會兇還保持了生前樣子的鬼魂就沒那么可怕了。
“你怎么做到的”嚴深明十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