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海市第一中級法院門口。
蘭青青向崗亭警衛出示證件,帶著身后的鳳君和白素素進了門。
白素素從沒進過人間的法院和官府,此時有些緊張,緊緊地貼在蘭青青的身后,悄聲問“蘭律師,咱們沒有官職在身,擅闖官府,不會被治罪吧”
蘭青青笑了笑“放心,只要有預約,人人都能進來旁聽庭審。”
當然,是依法向社會面開放的那些庭審。
她這次帶著鳳君和白素素來看的,就是這樣一個開放旁聽的案子。
由她同學卓鈺負責辯護,半小時后于一中院二審開庭。
剛剛在事務所,一聽鳳君說要一場精彩的審判才能引獬豸現身,她就想起了這樁案子,當即給卓鈺發了消息。
畢竟同學一場,她不打招呼就來旁聽別人開庭,顯得生分。
卓鈺知道她要來,特意在審判庭外等著她。
見她帶著兩個生面孔,還很意外地打量了一番。
“我以為你要么是不來,要么是自己來,沒想到你還帶了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蘭青青說“他們是我的委托人。這是白素素,這是鳳君。這是我同學,卓鈺,這場精彩的審判的辯護律師之一。”
卓鈺看了看兩人,出于禮貌,先向白素素伸手“您好,我是卓鈺,主營勞動爭議方面的律師。”
互相打完招呼后,他看著蘭青青,像是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欲言又止,只是說“快開庭了,進去吧。”
蘭青青帶著白素素和鳳君進了審判庭,在旁聽席找了個位置坐下。
坐定之后,鳳君歪了歪頭“我看那卓郎像是有什么事情想對你說。”
蘭青青點頭“我知道。”
“但他沒有說。為什么”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吧。”
蘭青青放松身體,窩在座位里。
她給兩個不了解現代司法系統的妖怪解釋道“這里是海市第一中級法院,受理的是二審上訴案件。這個案件,曾經在基層法院審理過,因不服一審判決,所以才上訴到這里。”
“一審的時候,這個案子的辯護律師是我。后來我從上一家律所辭職了,不再代理此案,這個案子才落到卓鈺的手里。”
“為什么不繼續代理這個案子”
鳳君不解“明明你很喜歡攬業務。”
否則,也不會明知可疑,還接下了白素素的委托。
蘭青青扯了扯嘴角。
哪有律師不喜歡攬業務的
“因為我殺了一個人。”
蘭青青語氣平靜地說“在給這個案子辯護的過程中,我殺了一個人。因此,沒辦法再繼續為這個案子作辯護了。”
“卓鈺看見我,應該也很驚訝吧。殺人兇手,居然還敢回來旁聽開庭。真是膽大包天呀。”
鳳君上下打量她一番,中肯地說“我觀蘭律師周身氣運,不像是曾經害人性命的人。”
“或許是我太狡猾了,連天命都不知道我殺了人。”
鳳君思索了很久,最終岔開了話題“我們要旁觀的,究竟是一起什么案子的審判”
“卓鈺不是說了嗎,他是主營勞動爭議的律師。”
蘭青青說“所以,本案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個勞動爭議的案件。不過,又和普通的勞動爭議有所不同。”
雖然鳳君和白素素不知道什么是勞動爭議,但顧名思義,“勞動關系上的爭議”,應該發生在勞動者與老板之間。
“這是一起職場性騷擾案。”
蘭青青回憶著“當時,我還在上一家律所工作。某天,帶我的老板哦,干我們這一行,習慣把頂頭上司叫做老板他給了我一個案子。有個女人舉報她的上司在工作時間對她進行性騷擾。”
所有案子里,最讓律師頭疼的就是職場性騷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