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勝被按在地上打,原本還有幾分力氣掙扎,嘴里吐出血沫既恨又怕地瞪著裴厭,在被一石頭砸了膝蓋骨后,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劉桂花看不下去這亂七八糟的幾個人,對葉金蓉說道“他嬸子,快別哭了,喊郎中要緊。”
葉金蓉這才從地上起來,先看一眼地上暈過去的裴勝,又氣又懼,想讓裴虎子腿腳快點去鄰村找大夫,一看小兒子也被打得滿臉血,一跺腳自己哭哭啼啼往鄰村跑,連托人先把裴勝抬回家都給忘了。
另一邊裴厭被拉開,他手里石塊被搶下后再沒掙扎,周石頭幾個人就放開了他,因不熟悉沒有話說,幾個年輕漢子便散開了,沒有再管他。
里正徐承安從家里趕來,一看地上的裴勝,探過鼻息后稍稍放心,讓人先把裴勝和裴虎子送回家去,等大夫來了好治傷。
徐承安看一眼正在拍打身上塵土的裴厭,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目睹了一切的村人七嘴八舌說起來,原來是葉金蓉幾人先在這里堵了裴厭罵,后來就打起來了。
徐承安點點頭,捻須思索一會兒,轉頭問裴厭“你娘說的可是真的”
裴厭從地上撿起扁擔和麻繩撣撣土,聞言抬頭看著徐承安,一雙眼睛連眨都不眨,神色也沒變化,說道“假的,我沒在山上見過他。”
徐承安捻須的手一頓,半信半疑看向裴厭,說起來裴家確實對這個二兒子不怎么樣,從小就打,要說裴興旺摔了后,村里又有那些風言風語,將倒霉事栽在裴厭頭上倒真有可能。
“你胡說我爹怎么會扯謊。”見眾人都一副了然的神色,正要回家的裴虎子急了。
他說完被裴厭看了一眼,嚇得縮了縮脖子,咽著口水不敢再言語,這會子緩過來,他不止鼻子疼,腦門傷口處也像是疼得厲害,碰都不敢碰一下,好在血不流了。
裴厭胸膛起伏氣息有些亂,垂眸整理被扯亂的衣裳,連眼皮子都不抬,冷笑道“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他胡說八道你自然向著他,你和你那娘攔路撒潑,原就是討打。”
去年他剛從外邊回來,連家門都沒進就被趕走,裴家人嘴上說得好聽是分家,實際連一個碗一根筷子都沒給,就這么把他攆了出來,又怕他占人頭稅賦,另立戶籍將他分出去倒是辦得快。
絕情絕義到如此地步,連養的貓兒狗兒都不如,爹娘二字當真是惡心,他也不再認那兩人,平時碰見只當不認識,不曾想竟欺他至此。
見他不認裴興旺和葉金蓉,況且也是裴虎子先說“他爹”這樣的話,村里人對這些心知肚明,連徐承安都不好強摁著裴厭腦袋讓他喊爹娘,甚至有些同情裴厭,真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
“你”裴虎子氣得想發脾氣,卻又慫了,只得咬牙道“你打了大哥和娘,別的不提,大哥傷得如此重,難道你想一走了之”
裴厭抬起眼皮看他,一副涼薄混不吝的模樣,說“那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