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趁天色亮,浴桶里的水倒好了,顧蘭時先洗。最近洗得勤,身上沒那么多污垢,只是出汗而已,勞累一天,泡一會兒熱水舒坦。
他擦擦洗干凈的濕頭發后靠著桶璧歇息,忽然房門打開了一扇,他轉頭一看,裴厭進來了。
就算白天也做過那檔子事,顧蘭時還是有點羞,往水里一縮,無意識睜大眼睛有點惶恐地問道“你、你進來做什么”
裴厭剛才在外面洗頭發,擰出水后隨意擦了擦,實在沒按捺住,徑直闖進來。
他看起來有點無措,但抬起眼睛后還是盯著顧蘭時,嗓音微微沙啞,說“一起洗方便,不用再燒水了。
啊顧蘭時有點蒙,這聽起來不怎么有道理。然而裴厭像是自己說服了自己,喉結十分明顯滑動了一下,邊走邊解衣裳。
別、你別進來
夏天衣服本來就薄,顧蘭時看得一清二楚,連忙轉過臉沒敢多看,他有心想阻止,可話還沒說完,浴桶里就進來一個人,原本還算大的木桶瞬間變擠了。
做浴桶的時候,因裴厭高大,特地囑咐木匠做的大一點,不然他胳膊腿擺不開,坐在里面會局促,當時還沒想到,如今倒真便宜了他。
上了頭的漢子什么都顧不得,火急火燎啃進嘴里,咬著就不肯放了。顧蘭時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不妙,想出去卻被裴厭長胳膊一撈,又跌坐回去。
水波晃動不停,溢出來的水滴落在地上,打濕了好一片。
大
對顧蘭時來說,日子多了份“差事”,他不是不愿,有時也能從其中得幾分趣味歡樂,藏在嘴巴里緊緊閉著,不
敢讓任何人聽到,然而裴厭總有些不知足,便成了件苦差事。
好在農忙要干活,裴厭沒有失了理智。
日子過得還算有滋有味,在忙碌中眨眼就到割麥的時候,清晨太陽還沒出來,顧蘭時覺察到旁邊的動靜醒來。
已經穿好的裴厭見他睡眼惺忪坐起來,中衣早在昨晚的貼貼摸摸中蹭掉了,沒忍住在他肩膀和頸側啃了幾口,又是親又是咬的。
顧蘭時不耐煩推開他腦袋,連話都不想說,自顧自找衣裳穿。
裴厭被嫌棄也不氣餒,心情再沒有最近這般好,眉眼里露出一點很淡的笑意,說“我去熱饅頭。
嗯。顧蘭時揉揉臉蛋,這才徹底清醒。
他一走出房門,大黑搖著尾巴朝他走來,前兩天梳過毛后,大黑就比以前對人多了幾分黏糊勁,看見裴厭還能好點,或許是害怕,看見他就有點不同,走到哪里都跟著,也不再呲牙了。
顧蘭時看一眼大黑,又看一眼燒火的裴厭,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裴厭問他吃不吃雞蛋,今天要干活,還剩下一個蛋,放的時間也久了。
顧蘭時思緒被打斷,一邊應好一邊進了灶房,要趕緊吃完去地里割麥,多耽誤一兩天,麥粒曬得太干很容易掉進地里。